秦静瑶没出声,把车窗升了回去,踩下油门把车速又飙高了许多。
博雅医院好像早就接到了通知,车开到门口的时候,必要的医疗设备已经在等着了,秦静瑶刚一停车就按开了所有门锁,还没熄火,就有医护人员冲过来拉开了车门,小心利落地把几乎昏迷的沈易抬上救护床。
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医护人员念报各种医学术语的声音,苏棠心揪的厉害,满脑子空白,一路跟着救护床就往手术室里跑,在护士拦她之前,秦静瑶先一步把她拽住了。
“这里有s市最好的消化科大夫,交给他们就行了。”
苏棠盯着手术室关紧的大门足足呆了几分钟,才勉强回过神来,深深喘了口气,看向面不改色的秦静瑶,“他以前也……也这样过吗?”
秦静瑶微怔,“你说醉酒?”
一个二十好几的男人怎么可能没醉过酒,苏棠一愣之下倒是定住点神,待喘息平稳点了,才换了个更贴切的说法问她,“急性胃出血,以前也有过吗?”
秦静瑶浅浅蹙眉,“我见过三次,最近一次是两个月前。”
这种病症在大学里男性学生干部中的高发程度仅次于感冒,在她的印象中这种情况只要及时送医就没什么生命危险,如果对沈易是家常便饭的话,秦静瑶的习以为常也是可以理解的。
苏棠刚放心了些,不经意瞥见悬挂在走廊拐角处那块醒目的牌子,狠愣了一下。
她刚才心慌意乱没注意,这是消化科的手术室,不是急救室……
苏棠刚安稳下来的心又一下子悬到了喉咙口,“胃出血不是电镜灼烧就行了吗,怎么直接就送手术室了?”
秦静瑶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不是学土木工程的吗?”
“我外婆是做医护工作的。”
秦静瑶淡淡地“哦”了一声,“他两个月前做了胃部三分之一切除手术,上周刚出院,大夫应该要开腔检查一下是不是手术创口的问题。”
“切除?”苏棠瞪大了眼睛,被这个名词背后的意味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有点发虚,“他得了胃癌吗?”
“你外婆没有跟你讲过不是所有的切除手术都和癌变有关吗?”秦静瑶静静地打完脸,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一眼苏棠身上被沈易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淡淡地皱了下眉头,“我该回公司上班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苏棠一愣,快晚上九点了,她现在上班?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秦静瑶微怔,“沈先生没有告诉你?”
苏棠摇头,“没有……”
“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8
? 送沈易来医院的就只有她和秦静瑶两个人,秦静瑶走得很干脆,也没提沈易还有什么家人,苏棠不敢在情况未定的时候跟外婆说这件事,只能去洗手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就一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门口。
手术进行了近三个小时,苏棠长这么大,等人等过无数次,这一次是最漫长也是最煎熬的。期间医生护士几次出出进进,没人问病人家属是谁,也没人说要在什么手术协议上签字,苏棠也没敢拦下他们问情况,生怕给这些忙着救命的人添乱,直到“手术中”的提示灯暗下来,苏棠才赶忙站起来迎上去。
“他怎么样了?”
回答她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夫,似乎是这些人里职务最高的,从头到脚都透着浓浓的威严,回答的方式是提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朋友。”
大夫看了一眼她的衣服,“是你送他来的?”
苏棠点头,“是。”
“你一直在这儿?”
苏棠又点头,“是。”
大夫终于问够了,“病人送来得很及时,送医过程中的护理工作也做得很好,病人的情绪一直很稳定,为我们的抢救工作降低了很大难度,谢谢你。”
苏棠在这一连串的“很”中彻底放心下来,却又被这声谢谢听得一愣,哪有医生给病人亲属道谢的?
“不不不……该我谢谢您!辛苦您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他爸爸。”
说完,朝苏棠礼貌地点了下头,大步走远了。
苏棠正目瞪口呆地凌乱着,刚才一直站在沈易父亲身后的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大夫就走了过来,笑着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沈院长的学生,沈易的主治大夫,赵阳,刚才是我把他剖开又缝上的。”
苏棠被这个过于简单粗暴的手术过程描述弄得哭笑不得,心情不由自主地平复了许多,伸出手来跟他握手,“你好,辛苦你了。”
赵阳笑眯眯地看着她,“我猜你是苏棠。”
苏棠微怔,“你是怎么猜的?”
赵阳笑着指指她一团糟的衣服,“能让他在把人家的衣服吐成这样的情况下还保持情绪稳定的,应该就只有你了。”
苏棠觉得他话里有话,却没心思追究,精神紧绷了三个小时,忽然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
她很想去看看沈易,在门外看一眼也好,但现在似乎并不合适。
“沈易没事儿就好,既然他爸爸在这儿,那我就先回去了。”
“别呀,沈院长今天晚上在这儿是值夜班呢,刚才进去就是签签字什么的,这不又去值班了吗……”赵阳苦笑,“难得这回送他来医院的人没扔下他就走,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陪陪他吧。”
想起秦静瑶利落却也淡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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