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了邹家,荣福那些话却还回荡在杨苏儿的耳边,她似乎突然有些明白了,却又似乎有些茫然了。
邹家诺大的家业,是由邹家二老爷挣下来的,可二老爷却在出门行商的时候意外身亡,二夫人也染上了恶疾,随之去了,仅仅留下了年仅三岁的邹寻,这诺大的家业自然不可能让他来继承,而是理所当然的落到了邹家大老爷的手里。
邹寻至此从一个真正的唯一的邹家继承人,沦落为了邹家的一个毫无存在感的闲散少爷,靠着卑微的姿态和低调的行事作风,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才得以苟活。
说他阴狠,倒是也的确阴狠,但是他本可以单纯,却又是哪些人将他一步步逼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呢?
杨苏儿摇了摇头,也不愿再多想了,说到底,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
时间过的飞快,眼看着府试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傅允也温习的差不多了。
“我听说府试的时候,府城的人会格外的多,兴许客栈都会被住满,不如你提前几天去,也省得到时候找不到住处,另外也不用那么赶时间,去府城定下心神来复习几日兴许更好。”杨苏儿道。
“不急,过两天吧,就算要提前去也没必要那么早,”傅允主要是也不想离开她太久。
虽说府城到明安镇的距离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车程,但是他去考功名,杨苏儿要顾着铺子自然是不能陪同的,而且也没有必要陪同,可他就是舍不得她。
杨苏儿嘟囔着道:“我就怕你到时候没住的地方了。”
“没事,大不了住的离考院远一点,还清静些。”傅允掀唇笑了笑。
杨苏儿也没法子,只能随着他了:“反正马上就要府试了,你好好用功,别的事情不要多想。”
傅允却道:“邹寻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杨苏儿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回来的时候心事重重,大概就是他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傅允自己都不知道,这话的语气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杨苏儿想了想,还是道:“确实出了一点小事,他好像今日和邹家大夫人引发矛盾了,闹的挺大的,不过好在没事,你别担心了,我有分寸的。”
杨苏儿以为傅允是怕她牵扯进邹寻的一些矛盾里。
傅允却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可我还是不放心怎么办?”
“不会的······”
傅允却一把将她带入怀里,轻轻的声音却透着许多的无可奈何:“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
“老板娘,铺子里的米面和针线已经有些短缺了,其他的商品也卖的很快,需要进货了。”小伙计跑过来道:“要不小的今儿就直接去跑一趟吧。”
杨苏儿清点了一下,发现的确是需要再进货了,便点点头:“行,进货需要的商品单据你大概有了吗?”
“有!小的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您瞧。”小伙计连忙将一个单子送上来。
杨苏儿看了一眼他准备的缺货商品的补缺数量,列出的单子简单清晰而又很准确,倒是多看了他一眼,是个伶俐的小伙子。
杨苏儿点点头:“还不错,那你就按着这单子去提货吧。”
“哎!好!”
杨苏儿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道:“等一下。”
“老板娘还有什么吩咐?”小伙计问道。
杨苏儿将账簿收起来,随手将斗篷拿起来便往外走:“我跟你一起去吧,你第一次去提货,我怕你有些地方还不大清楚。”
从前去提货都是傅允的,现在杨苏儿打算将这些事情也都分派给店里的伙计来做,也让自己轻省些,可这小伙计从前到底还是没跟商行那边的人接触过,而且什么流程也不清楚,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杨苏儿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
小伙计感恩戴德的连连道谢:“多谢老板娘体谅!”
说着便急忙跟着出去了。
——
邹夫人枯坐在太师椅里,整个人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十岁,在这富丽堂皇的屋子里,穿着华贵的衣袍,可那枯瘦的脸和身形,却像一个骷髅,连神色透着死气沉沉。
直到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不好了,大夫人,不好了!四少爷他,四少爷他·····”
邹夫人便突然“活了”一般,惊恐的扶着椅子站起来:“四少爷怎么了!?”
“四少爷,四少爷突然不好了,怕是要,怕是要·····”小丫鬟不敢继续说,便干脆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邹夫人惊的立即推开了那丫鬟便往外冲,一路飞奔着奔向她年仅十岁的儿子的房里。
“莱儿!莱儿!你怎么了?莱儿你别吓唬娘,娘来了,你快看看娘啊!”邹夫人惊慌的扑到了床边,双手紧紧的抓着病床上的孩子的手,看着他越发惨白的小脸吓的几乎半死。
可不论她怎么喊,那孩子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反而脸色越来越白,气息越来越弱,似乎轻轻一个触碰,便要就此丧命。
邹夫人几乎要疯了,尖声冲着一屋子的奴才大夫们大骂:“你们怎么回事!?少爷的病这几日分明稳住了,分明不至于这么危险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为什么!?”
那大夫冷汗涔涔的道:“我,我也不清楚啊,少爷是今儿一大早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原本病情的确是稳住了,按理说不会突然恶化的,但是·····但是·····”
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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