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温柔加暴力的香艳演出,看得狗栓大汗淋漓。本来是要去渭河里洗一洗的,被这场艳事一刺激,狗栓就没有洗的心情了。狗栓从老八家出来,狗栓想,要不到陈大夫家去看看。
陈大夫家在北街,离河边不远。没进院门就能听见吵吵闹闹的人声。进得院来,只见灯火通明,一排热闹景象。
四娃在房檐下的地上放了一块木板,拿着棒槌和打纸刀打纸。全应坐着小板凳在方桌上印票子。一些孩子在院子里玩骑驴的游戏。女人们则都在厨房出进忙乎。
狗栓看见羊肚子张也在,他和阴阳先生还有三爷在商量上坟的事。老八这个王八,老婆在家里和人偷情,他却站在院子里和一个婆娘。
狗栓说,老八,你还有这闲心?
老八说,忙了一阵了,和王嫂谝谝椽。
狗栓心里想,你老八真是个大王八。谝你个球,谝吧,谝得好,你越谝你老婆在家里越闲得慌,你的王八帽子就越戴越高。
全应见狗栓在旁边,说狗栓你帮我弄一阵,我去撒个尿。狗栓就替了全应给死人印票子。
狗栓一看,印版是一百万的大版,狗栓想,他娘的,活人要有这么多钱还不过上皇帝的日子了。
还有几个人在院子中间围着一个火盆喝罐罐茶。他们把馒头放在火盆边沿,烤得焦黄焦黄,样子很是诱人,狗栓就要了一块吃起来。全应从茅房出来他就把印票子的活还给了他。然后狗栓找个板凳和围着火盆喝茶的人坐到了一起。
狗栓不喝罐罐茶,平时羊肚子张煮了茶他也不喝。狗栓嫌茶苦。罐栓喜欢吃甜东西。
狗栓坐在火盆边听那帮人闲谝。
今晚的事和死人有关。那帮人就在说死人和鬼的事。
一个说,他上个月在集上竟然碰见已死了两年的全保了。说全保裹着一件破棉袄蹲在墙角晒太阳。
一个说,四爷家的小孙子不是在渭河里淹死了吗?可那天他去河边浇地,却看见那孩子在和一条大黄狗在玩。
一个女人说,你还说呢,听香草娘说,香草昨晚还去找她娘要药方子呢。香草病死不都八个月啦。
狗栓听他们说的有板有眼,身子不觉有点寒意升起。在这种场合,喜庆的事是不会被提起的。
此时陈大夫走了过来。
狗栓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面对着挡门坐,他没看见陈大夫从挡门进来。狗栓感觉有点奇怪。
陈大夫一脸坦然,并不像刚才在他身上发生过任何事情。
陈大夫说,有活就干活,没活就找活,喝上几罐就行了,别说这些吓人的事情,要不天晚了,小心回去半路上碰上个女鬼撩你。
陈大夫一说,主人的话当然要听,大家就散了。火盆烧得正旺,馒头冒着扑鼻的香气。
狗栓想问陈大夫刚才怎么没看见他,想了想就又没问。
狗栓自己进了堂屋。堂屋已经布置好了。山墙下的八仙桌上摆满了蒸的煎的炸的各色面果子,还有一些苹果。陈大夫爹的画像摆在桌子后面。
狗栓看那画像,就跟现在的陈大夫一模一样。那画像上的人慈眉善目,就像一个很有学问的乡绅。
羊肚子张说,狗栓,这边要用的肉我都已经连杀代剁弄好了,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再呆一会儿,没事你先回去吧。那天买的一只羊还在圈里圈着呢,你去给添点草。
狗栓说,那我先回去了。
没有月亮,天很黑。狗栓回来看见羊在圈里卧着,就随便撕了些草扔给那只羊。扔完草,狗栓感觉口渴,就喝了碗凉水。然后在自己屋里躺了下来。
一躺下,狗栓就想起去老八家的事了。狗栓想,这陈大夫和艳红看来在一起已经时间很长了。想起艳红灯光下雪白的身子,狗栓的心就狂跳起来。狗栓就不由自己地把手伸向自己的裤裆。那里,那个东西又开始高高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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