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下人扶到了一边的位子上了。
“今日在灵堂你也见了,按照族里的规矩应当从族中寻上合适的子弟过继到容之名下,但是,罢了,你自己看吧……”沈琉想了一下,还是让人将沈宽让人托付的那一封信呈了上来。
☆、对峙
“生如逆旅,他说对于生死之事,早就已经看得很淡了。若他去了,不必悲伤。”
俗事经心,他说即便知道生死有命却依旧放不下嫁到张家的明安,他去之后恐明安一人在京中无人庇护,身在张家更是身不由己,若是哪一日做了不妥之事,还请一门叔伯体恤照拂一二。”
逝者归也,他说在他去之后,名下不过继子嗣,亦是无需葬入祖坟,不起坟,不立碑,寻上一个清幽之处葬了便是。”
看着信上的内容,就好似他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之事,这唯一放不下的,也就只有嫁到张家的妹妹沈明安了,看着兄长留下的最后一封信,再想起前尘种种。明安心中的愧与悔,早就不知道要如何的去言说了。
“这里还有一封,是你父亲前些日子让人送来的。”沈琉说着,亲自交给了明安另一封信,是来自青州的。
明安接过信后,沈琉接着说道:“本来这件事情是不该问你的,但既然你父亲都将二房之事交由与你处置了,那么这件事情,还是由你决定吧?”
原来,沈琼的信上说道,最近他要带着青州的一对儿女去游历一番,归期不定。少则一年半载,多了就是三年五载十年八年的也说不定。青州之事他已经安排妥当,而京中之事,便交由长女明安全权做主了。
明安已经很久没有收到父亲沈琼的书信了,上一次似乎是在自己出嫁的时候。他不回来了,所以让人送来了一封书信。这一次呢?这信看样子送过来有一段时间了,这么多年了哥哥一直都周游于外……自母亲去后,世间薄凉,大抵也是如此了,他应该是记不得母亲了吧……
明安失神沈琉或许不觉,或许忽略又接着说道,“既然你父亲愿意将二房之事交由与你,想来也是知道安儿是知分寸识大体的。”
明安抬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走出了沈琉的院子。方才那翻话,明安又怎会不懂。
“四小姐请留步。”远处,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已经近了明安的身,这人明安也有印象,是在沈宽的灵堂之前出现过的。看这样子就不难想到,此人应当是沈宽生前的丫鬟。
“奴婢希言,是服侍于公子跟前……”
“这个我知道。”不等希言说完,明安便打断道。
若是以前她自然是没有这么的凌冽的去打断的,主子死了,丫鬟要另寻新主子她是管不着,但是现在自己的哥哥尸骨未寒的,跟前的丫鬟就想要攀附自己,这一点就足够使得她不悦了。
希言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明安的踪迹。也是,沈明安不仅仅是公子的妹妹,而且还是第一世家的当家主母,怎么会屑于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女呢?只是,如今若是她想名正言顺的做那件事情,就只能是眼前的这个外嫁的小姐了。
若是,不能够名正言顺呢?
沈宽生前在士林之中交好的文人有很多,前来吊唁的人也不少。明安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与那些前来吊唁的人纷纷行礼。
当然了前来的然,有在灵堂之前痛哭的,也有大笑的。明安一一应下,神色如常。这些人之中有的是认识明安的,有的是听说过明安的。
在出阁之前,倒也是有人知道沈韫平的,名声一事,在清流之中明安的风评一向很好的,当年明安嫁到张府的时候,倒也有过不少不拒于时的文人表示惋惜。所以今日在这席间难免会有一两个狂生盯着明安去看,对此明安倒也没有多少的恼怒,因为她知道能够与自己兄长交好的人,都是一些真性情的。
有的还可能当初在青帐之内,明安手书谈玄过呢?当初碍于身份未能一见,今日不过是想见一眼沈韫平到底是何等的模样而已。
这一日,周邵也来了。是在过了晌午的时候,周子将现在依旧是披着名士的外衣,如今士林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去了,前来吊唁,也是在所难免的。周邵这一次依旧是被人推着来到了这里,椅子上挂着铃铛,不知为何,明安这一次竟然觉得周邵椅子上的铃铛声也变得沉重了不少。
他没有如别人痛哭到昏厥,也不曾大笑,更不曾注视过明安。甚至是上前来都不曾有过,可是明安却感受到了他心中浓重的悲意,透过铃铛的声音。她曾经不止一次的从自家兄长的口中听说过周邵,便不难去猜想他们二人应该是很熟识吧。
她想到了这个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人竟然会有那么大的野心,似乎为自己的兄长感觉到了不值。自家兄长是多么透彻纯粹的人……
泪落,明安又再一次的在沈宽的灵堂之前哭了起来。这已经是不知道是今日之中她第几次这样的在人前哭了。这一两日明安一直是守在兄长的棺椁旁边,眼看着这就要下葬了,沈琉自以为明安不言便是允了将沈宽葬入祖坟了,所以便让人一直准备着。
这几日,明安倒是再也不曾见到那个前些日子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名唤希言的丫鬟,来往的人比较的多,明安只当是她已经寻到了新的主子了。那个丫鬟是一个心大的,即便是模样生的还算是不错,想来也不愿意随便的找了一个主子做妾。终究是性子薄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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