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赤诚才好。”少君握住夫人的手说道:“我常听老人们说儿女之事不过是前世孽债,每念及自己少年时候总令父母忧心,便深觉此言不虚。因此纵是我们始终没有孩子,也并非世俗眼中那般可憎,反倒更可见我俩前世赤诚坦荡。今生我只希望能够和你相爱白头,你万不可被俗世眼光过分左右,以后切莫再说出自己不好的话来。”少君说这话时语气异常温柔,眼神也十分多情,姿态之美妙令婢女们见了都十分感动,只觉得少君与夫人果真是一对天偶。
少君又笑道:“拜祭湘君之事你我早已约好,倘若我今天睡死过去,那么明天不走也是要和你一起前去还愿的,只是目前先拜了这月下老人才好。”于是少君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便与夫人一起拜祭月老像,希求生生世世永结夫妇。这时燕无痕听闻少君已经睡醒便来找他,恰好看到此景,拥雪夫人不胜羞赧。燕无痕本想趁此机会揶揄一番,但转念想到终究是自己有些冒失了,便说道:“我虽然不谙笔墨,但也曾见过一些名家真迹。这幅月老像神态慈祥,眼神细腻,栩栩如生,想来也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吧。”拥雪夫人急忙答道:“这是去年时候病梅公子妙手偶得赠予欧阳。月老是有名的神明,广受人间香火,我们不敢亵渎,因此便每天焚香叩拜以表信仰。”燕无痕其实早已看到落款题字,听到拥雪夫人如此说法心中好笑,心想嫂夫人还以为我没听见他们口中的祝词呢。他想到昨日少君已承认外界传闻苏暗香与自己交好的事实,便认定这月老图乃他们夫妇二人主动向病梅公子求得,却也不拆穿,说道:“就是那个苏暗香么,我听说此人异常神秘,武功深不可测,倒不曾想到他还是如此风雅的人物。”少君笑道:“昨日我便说过此人是个fēng_liú人物,今日见字如见人,你看到这月老图总该信了吧。”
燕无痕见这月老神情饱满,便觉得这苏暗香也定是深情之人,落款题字瘦俊挺拔,想必性情孤高,而笔画之间有些凝滞,心中恐怕思虑过重了。少君见他看得认真便又说道:“苏兄其实是个文武全才,十分喜爱梅花,听他说少年时曾因过分贪赏梅花被大雪冻坏了身子仍旧不觉,以致从此落下病根,身虚体弱,倒是十分可惜。我和拥雪听说后,便送了他病梅公子这个雅号,他也十分喜欢,可在我看来却真感叹造化弄人,天妒英才了。”
拥雪夫人见他们二人始终谈论着苏暗香和这月老图,心中总是羞赧,便问道:“剑辞呢,还没回来么?”少君知道夫人心中所想,虽然已猜到楚剑辞听闻苏暗香与赤焰教有所关联,而楚剑辞对七年前的事情也有极大怀疑,恐怕日后会和苏暗香有所冲突,为免自己以后夹在中间为难,定是趁着大家正式见面之前单独去会苏暗香了,心中不禁感慨,口中却仍装作不知,顺着夫人话头问道:“他去哪里了?”拥雪夫人便答道:“温叔一大早便见他出去了,却不知去哪里了。”少君想到这两年来和苏暗香相交越深,就越感觉苏暗香心中似乎有一执念颇深。然而苏暗香不说他便也不问,心里却始终为他感到担忧,生怕他本就身体虚弱,加之心思太重伤身不已。他闻见屋外桂花香气馥郁,十分美好,便亲手折了一枝桂花,并附了一封书信写道:“闻君偏爱梅,可闻桂花香?”唤来一名得力下人,命他交予苏暗香。
苏暗香看了书信,知道少君又在劝解自己看开一些,将心思多放些在享受生活的美妙乐趣上。但苏暗香自己却想:我这执念非比常人,岂可轻易放下?于是便将厅中摆放的一块造型特异的奇石交给送信的下人,以明己志,连回信也不曾写得一言半语。少君收了石头又听下人回报说昨夜凉气浸人,苏暗香晚睡了一些时辰,一时不察又感染了风寒,咳嗽不止,便觉得其人真是教人痛恨不已,但却也无可奈何了。楚剑辞此时早已先于送信下人回来,少君本想向楚剑辞问一下苏暗香病情,但想到楚剑辞一番苦心独自会见苏暗香,便作罢假装不知他去了远香楼。又听萧潜已经醒来,便去看望萧潜,顺便讨问些金玉良方。然而萧潜昨日看见拥雪夫人和少君三年如一日,始终恩爱异常,心里十分为他们高兴,联想起自己却又不禁有些淡淡的失落悲凉,忧喜交加,因此醉得特别厉害,加之他平日其实并不惯饮酒,此刻醒来只觉头痛难忍。少君见此便不再问医,安慰了一些话语,吩咐下人照管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少君回来只见拥雪夫人正在为自己收拾行李,便说道:“此去华山路途遥远,何况又有要事在身,恐怕要耽误数月。我不在庄里你也不需操劳,大小事宜交给温叔去办便好,只是父母大人简居山顶,还要劳烦你经常慰问。”拥雪夫人道:“这些都是做儿媳的本分,何况我出身低微,原是和你不相配的,承蒙二老均不嫌弃,才让我能如愿作了你的妻子。而且这些年我虽极不称职,二老却始终对我和颜悦色,不曾有过半句责骂,因此我早已将他们视作亲生父母了。今天已经是八月初十了,夜里凉气渐重,二老索居山顶更是首当其冲,我吩咐新添置了一些衣被,下午拜祭湘君顺便将它们带给二老,也算是你远离告别。”少君听了十分感动,说道:“你想得很周到,我刚听下人说苏兄昨夜已不小心受了风寒,心里正记挂着二老呢。”提到苏暗香,少君又说道:“苏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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