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哲一看就移不开眼了,几下咽掉面包片,伸手拍了拍裤子:“这什么东西?火烈鸟?”
周栎提醒他:“动物园的火烈鸟能成j-i,ng吗?思想觉悟不行啊小程警官。”
“也是,咱这儿没这东西。那这是什么东西的毛?不会是染了色吧?”程文哲凑过去多看了几眼,手指撵了一下,没掉色。
手边刚好有个清洁剂,他拿过来就要上手喷,被布莱克拦住:“等等等等,这不是玩具饰物,你用手弄一下边缘算了。”
然后这片羽毛众望所归地……掉色了。
程文哲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指上的红色液体,又看看羽毛,最后盯着布莱克:“这还真是染色的啊?”
布莱克矢口否认:“不可能,这东西是我老家的神鸟留下的,从我只是一颗种子的时候就感受着它的庇护,那时候就算有染色工艺也不会染得这么……这么均匀。”
最后一句倒是没错,清洁剂多少会有腐蚀性,就算不是染色,也很有可能发生这种现象。
“测一下他们的重叠程度吧。”周栎打开摄像头,“要拍照吗?”
这一句是问程文哲,他正对着那串吊坠啧啧感叹,一副为美色所诱的样子,小布警醒地拽着红绳,预备着等那人一露贪相就迅速拿回。
“我来。”程文哲颇为好笑地看着卷毛小孩的防范姿态,示意他将这片带弧度的羽毛放平。
布莱克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按住哪里,不管按哪里都会挡住一块地方,那不行吧?
程文哲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行,就那样按吧,拍两张,拼起来就好了。”
陈衡趴在边上看他的c,ao作,复制粘贴、自由变换、抻长转动,好像还调了光源,涂涂抹抹,最后出来一张黑白图,和经过同样处理的伤口照片叠在一起,上面的照片调了半透明。
软件自动给出了数值:96的重合度。
足够了,两个图层分别为黄色和蓝色,重叠的部分变绿,绿油油的一大片,看得周栎直叹息:“这颜色能换不?太绿了也不是很护眼。”
这个结果完全是意料之中,程文哲有点想摸出烟管点上爽一爽:“护眼干什么?这是为了辣眼,大红大绿比较刺激。”
行吧,思维扩散一下也好像能理解那些中老年表情包了,父母辈的老人家视力退化,高饱和高对比的色彩组合在年轻人看来过于绚丽,可过个几十年估计就会觉得浓淡刚好。
布莱克盯着这片羽毛出了神,他的眼睛澄澈如碧蓝湖水,软糯s-hi润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我见过的,那只红色的鸟,大概半人多高,像幻象一样,飞身扑进了太阳,全身都在燃烧……”
他低头看那片婴孩手掌大小的红色羽毛,颜色像火炉一样温暖,抬起手指点上去,却是冰冷得像一具尸体。
一片羽毛,有生命吗?他觉得有。
这片火焰色的羽毛被无数的妖怪奉上神坛,至少至少,该有神鸟的影子在上面吧。
小布的老家是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有面貌各异的妖怪,不像罗刹鬼市,反而总是一派祥和,天气总是很有规律的,出太阳的时候多,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时候也多,常是东边日出西边雨,滋养了一片芳草鲜花,也养着一方幕天席地的树妖们。
祭天坛是个好地方,成日里烟熏火燎的,熏出一片净地,蚊虫避而远之,他当时初开了神智,是个满山撒欢的野孩子,跑进蛇窝虎x,ue也不怕,原地变成棵结结实实的大树,什么东西也耐他不得。
漫山遍野都能找到小孩子砸开的土坑,老人见势不妙,终于开始管教他,教他认字,给他讲故事,坐在凉津津的石台上,一边扣着青苔,一边开心地咯咯大笑:“要爬上扶桑树啦。”
扶桑树是一个传说,那是神鸟栖息的地方,每天都有一只神鸟飞到树顶照明,神鸟通体红色,远看是一个发亮的圆盘。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棵树长得很高,比自己高多了,上达天界,下至黄泉,那段时间里,小布逢人便吹牛,号称自己能骑着神鸟飞上天。
布莱克后来想到这个片段都很汗颜,因为他听到一首歌,第一句就是:我想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第35章 祭天
皮肤是很脆弱的,一张纸就能划伤,老人们给小布搓澡,毫不吝啬气力,疼得他吱哇乱叫,对着河水一看,好家伙,满背通红,血道子娇艳欲滴,不忍卒视。
照片上那纵横交错的伤口看起来真疼,一道深一道浅,布莱克揪起脖子上的红羽毛,仔细端详,这边有个弯,那里折了角,他眼眶酸涩,不是睹物怀乡,而是心生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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