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她回身紧紧抱住顾阿姨,几乎失声。
“小禾别怕,逸扬找来了国际著名的脑瘤专家,你爸爸一定没事的。逸扬正和专家们在讨论,你等等啊。”顾阿姨一向对她百依百顺,小禾说什么,她就附和什么。
小禾却镇定了一些,她知道自己压力太大了,签字还得由她来。抖抖簌簌重握了笔,勉强签下。
令人欣喜的是,昏迷的林艺清在上手术台前竟然有了片刻的清醒,小禾心中默祷,这是好迹象,是不是说,爸爸会好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他艰难的张口,小禾就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趴在床边挨近他,含笑轻轻喊爸爸,声音软糯的还像当年的小女孩。
“别难过……我禾禾,最棒!”
泪再忍不住,在微笑地眼眸中滚滚而下,林小禾拼命点头。
“爸爸,禾禾不难过,爸爸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她啜泣不止,泪珠大滴大滴滚落。
“爸爸,我想让你看我结婚,你挽着我进礼堂,好不好?!爸爸,我要你陪我,一定,你要记得!”小禾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不顾一切用承诺让爸爸答应她,企望通过此生的牵挂抓住一些什么。
“禾禾,要靠自己……要过的幸福!”
小禾不知道为什么,从这语气里明了爸爸未说的担忧,他希望自己‘离开’,不依附别人,独立生长,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最长久、踏实的幸福。内心仿佛出现一个黑洞,有飓风呼啸,拼命要把什么吸进去。
“爸爸,要有你……有你才行!”
这人生的幸福和欢乐啊,总是短暂而稍纵即逝的,没有最重要的那个人怎么幸福?一定,爸爸一定要在,才能幸福啊!
白色的床离她越来越远,冰冷的手术室大门终于合上,彻底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熟悉的气息抱住了她,小禾只是痴痴看着那大门,忘记了哭泣。
现在,她需要的是等待,生命总有奇迹,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坏,对一切要抱着希望和期待,也许,几个小时后,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时间在这一刻过得如此缓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红色的灯光渐渐仿佛都透出了暗色,再睁眼,又没有……
就这样反反复复,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片寂静中,门突然洞开,却不闻医生护士脚步轻快的喧哗。
那个医生,忘记是怎么说的,他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小禾却都听不见了。她不知怎么就领会了那忘记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怀疑是自己的臆想,转头看身后的人,逸扬、梁春荣、艾薇、顾阿姨、周霞……大家都看着她,露出凄苦的、悲伤的神情,她的脑子嗡嗡直响,他也许在说话,也许没有?还有梁春荣和艾薇、顾阿姨、林嫂、周霞她们似乎都突然说起话来,仓皇惊吓的样子……
林小禾在得知父亲没了那一刻,没有流泪,甚至没有悲伤,她面无表情地四处张望,继而晕厥过去。三天里,无论是谁,无论说什么,她都不言不语,只是一闭眼就流下两行清泪,红肿的眼一直消不下去,却不见她哽咽一声。
寂静的夜里,病房只有他们两个时,谢逸扬摸到她止不住的泪,心里发痛发闷,一遍又一遍擦去那泪线,焦躁的一拳锤在床沿上。
“你哭出声来,哭出声来!这样闷在心里,你不难受吗?!”
锤完他又握住她的手柔声劝慰:“小禾,难受咱们就哭出来好不好?不要不说话,我很着急,你知道吗?”
这样的话他三天里已经说了很多,却得不到她一声回应。正焦急的不知道拿她怎么办,突然,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了久违的温柔声线,带着沙哑,轻轻地、几乎是呢喃地、她偏首看着他。
“我没有爸爸了。”
爸爸和妈妈本为两体,在她这里,爸爸和妈妈却合而为一,成为一体。父亲就代表着亲人、家和爱,一下子,失去了全部。一句我没有爸爸了,像无家可归的孩子委屈无助的诉求。谢逸扬潸然泪下,紧紧抱住她。
“你还有我,我会连带着你爸爸那份一起爱你,很爱很爱你,我们建一个家,好不好?”
她终于大放悲声、恸哭不已。
☆、因果终有时
处理完爸爸的后事,已经是一个月后,小禾不知道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太平间、火葬场、墓园、遗产分割……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不然那头顶的天为何只有阴晦惨淡?以前,她只害怕‘妈妈’这个词,现在,害怕已经成为一个如影随形的东西,路过殡仪馆像被定住一般,不敢转头去看;白布覆盖的床也会让她吓一跳;更别说坟茔座座的墓地。
就连空荡荡的家也变得可怖起来,好在,实习已经结束,她干脆在宿舍扎起根来,偶尔回青林小区,顾阿姨必然回回来陪她。小禾知道,肯定是逸扬的吩咐,他最近黏她很紧。
谢逸扬这个人,刚认识他时是傲娇毒舌的;当他的盲文老师时,他又是长者般的温和中带着点疏离;和他一起工作,渐渐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刚强不可夺志的男人,虽然有自卑,却丝毫无法动摇他要做的事;后来,他渐渐从陌生人变成她最熟悉的人,原来,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就像如今。不知为什么,忙碌的谢逸扬现在一下班就给她打电话,事无巨细,有什么事都会提前帮她想到、做好,找各种理由带她去吃饭,甚至是陪她查资料写论文。
小禾心里却没来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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