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主。”
紫衣青年叹了一口气,“你无须倔,日子一长,在这个江湖混得久了,也该知道了。”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八九岁的年龄,语气却老道得仿若中年人一般。
十七心里不以为然。
紫衣青年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少年人,心里想着什么,都全部在脸上表现出来了。“我们此次是暗地拜访,不可声张,十七,你出去瞧瞧蓝孔雀来这干什么?”
十七领命后,便跳窗而下。
屋内,紫衣青年把手上的书放在八仙桌上,按着桌子,低垂眉眼,若有所思,“蓝孔雀,蓝孔雀……”
他突而笑了,端庄的容颜看上去高深莫测,那眼角露出来的笑纹更是把他拉下了云端,精于算计而善于攻心。
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半晌,他似叹似惋惜地道:“紫苏啊,紫苏,若是这全天下的人都负了你,你当如何?”
名负天下的首阳宫宫主,江湖鼎鼎大名的少华君——洛孤临,不再高华不染浮世龌蹉,他的侧脸在日影下显得分外阴翳。
三天后。
红莲教。
竹楼。
紫苏蹙起眉头,问:“这是阿蒙留下来的信?”
小童道:“是,圣女,前几天左护法给了属下这么一封信,交代属下若是三天后自己没有回来,就把此信呈给圣女。”
紫苏拍了桌子,“三天前的事,你现在才来找我?”
一向爱嘻嘻哈哈的圣女,突然这么严肃地发脾气,还真有些吓人,旁边倒茶的善善心里想着。
送信来的小童也是抖擞了一下,声音里都带了哭音,“属下以为阿蒙护法只是出去散散心,没想到他离开后就没有回来了。”
紫苏用手指按了一下太阳穴,她现在简直觉得自己额头上就挂着三根黑线。最近这些事,一出又一出,先是蓝孔雀,然后是阿蒙,接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洛孤临也要冒出来啊?
烦死了。她心里叫嚣着。
“把信给我。”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住,伸出了右手。
小童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
紫苏哼了一声,“没你什么事了。”
小童哭丧着一张脸。
紫苏看着就没好气,阿蒙不就是下山去了,大不了就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做出这副脸还真是丧气。
善善看出紫苏心情不好,于是提醒小童,“你先回去吧,圣女她会处理的。”
小童嗯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紫苏,在走出门时,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扒着门,小声道:“圣女,阿蒙护法还会再回来吗?”
紫苏手里的信被捏得紧紧的,汗水都沾了上去,她的声音是冷冷的。“谁知道。”
她冷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带着一丝受伤。
屋里只剩她一个人了。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时候她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她犹然记得,那是她和洛孤临分手的第一年,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年,那一年的冬天,沧州下着大雪。
她一个人走在街巷里,手里一堆的沧州美食,嘴里也满满的,只有心里空空的。就是那时,她遇见了阿蒙,那时的他不过还是一个小乞丐,穿得破破烂烂的,一身脏兮兮的,只是个子实在太高,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
她那时也许是太无聊,便问他:“小乞丐,你生得这么黑,是昆仑奴吗?”
他有些怒了,“我不是小乞丐。我有名字的。”阴阳怪调的中原话,叫她听了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叫阿蒙,不是昆仑奴。我只是……”慢慢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和他们走散了。”
便在那一刻,他抬起头来,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有着皎洁的光芒。
她不知怎么地,突然道:“你愿意和我走吗?从现在开始,你会吃得饱,穿得暖,也会有一个很有气势的身份,你愿意吗?”
这就是他们的初识。
恍然间,已经过了五年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女主的前男友出来了。离师弟出场的日子应该也不远了。
☆、第8章
信被她素指一撕,碎花一样地落地,飘飞的还有黑色的字。
圣女亲启:
圣女,我要走了,今年不能陪圣女你过年了。
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那又何必留信?紫苏哈哈大笑,“阿蒙,你走吧!最好不要再回来了。”
即便你回来,我也不要你了。
瑶山的冬天真的好冷。
紫苏发觉自己在高台上时,顺手牵羊带出的一壶竹叶青已经被喝得精光。
风雪吹入了高台里,把倚坐在栏杆上的她身上着的昭君披头套裘也吹得雪白的绒毛仿若飞扬的雪花,浅红色的发带不知道什么被风拂走了,那黑缎一般的乌发猎猎状,衬着那一张苍白的脸蛋,悲伤如一根从中折断的琴弦,孤鸣得刚烈。
她所在的高台,正好说明了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即便她本没什么情绪,但一站在这里,俯瞰着之下的朱阁彩殿,高楼绮户,小桥花园,人来人往,一切如蜉蝣,朝生暮死。
“可是那又怎样?”她喃喃着,问着自己没头没脑的话。她使劲摇了摇青花瓷壶,没有声音,素白的手指隐隐有些发青,但奇怪的是,紫苏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喊大叫。
大概是可以安慰她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扔掉酒壶,大声唱着一支李白的《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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