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尽出武官,什么时候才有个文官啊。”
“等你好起来,你就是咱们定远侯府出的第一位文官,所以你要好好将养着身体。”
“奶奶,我的身体我知道。”洛谦望着床头,可眼神却虚无缥缈,“我这辈子是仕途无望了,早些把爵位让出来,省的府里有人挂念着,让人不得安生。”
“傻孩子。”老太君柔声道,“奶奶问你一件事儿。”
“奶奶您说。”
老太君望了一眼窗外的窈窕身姿,说道,“当年你执意搬出致远堂,可是因为你对吉烟无意,为了避开她?”
算起来,吉烟与洛谦自幼一块儿长大,吉烟对洛谦的情谊老太君不可能看不出来。
洛谦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床头雕柱上精致的纹路,手放在被褥里面有些发凉,“避开她是真,无意倒是假。”
*
入夜的定远侯府格外寂静,但洛雍的怒吼几近响彻天际。
多年来,侯府里的人第一次听见侯爷对三少爷发火,候在外面的人个个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一下。芸生自然也知道侯爷为什么发火,但她只能静静坐在惊绿堂,什么也做不了。
多年来,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若是做妾,那在侯爷始终会给洛铮寻一位正妻,必定身份尊贵,蕙质兰心,那芸生会嫉妒得发疯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始终不可能成为洛铮的正妻。但是今天听人说洛铮求主上赐婚了,主上也欣然答应,可洛铮如今面临的是来自家里的重重压力,以侯爷的脾气,是断断不会允许洛铮这么来的。
“爹。”洛铮面对侯爷的怒气,依然面不改色,“儿子挣得了一等勋,却挣不得自行娶妻的权利?”
“京城那么多官家小姐不都是任你挑?”洛雍指着自己亲儿子说道,“非要要一个婢女?从古自今就没这样的事儿!”
“京城那么多姑娘我只要芸生,从古自今没这样的事儿我就做第一例!”
“你!”洛雍见儿子脸上铁青,眼里尽是不可动摇的坚定,于是松了口,“妾,只能是妾!”
“若要芸生做妾,我何苦闹这么大阵仗去求主上。”
洛雍拍案而起,“我这就去求主上收回成命!”
洛铮一个转身便挡在了洛雍面前,“爹,儿子保证,即便是娶了芸生,也决不会在仕途上有半点差池。”
直到深夜,洛铮才从侯爷房里出来。老太君得知这一消息,叹了口气,“咱们侯府该有点喜事来给谦儿冲冲喜了。”
惊绿堂还亮着灯火,芸生坐在窗前静静看着医术,直到一只影子遮住了烛光她才抬头,“累了吧?我给你倒杯热茶。”
洛铮看着芸生起身,娇小的身姿慢慢移动到桌前,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捧到面前来,眼里含着比烛光更明亮的光彩,“喝口水吧。”
“恩。”洛铮动容,喝进嘴里的茶水却没有味儿,他放下茶杯,一把将芸生搂入怀里,“芸生,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后记
? 四个月后,定远侯府大喜。
主上赏的十里红妆陆陆续续从宫里抬了出来,跟在花轿后面,一条长龙似的,好不壮观。一路上围观的百姓堵得东市到侯府的路途水泄不通,其中有羡慕新娘子的,自然也有不屑的。一个女子翻了个白眼说道:“不过是个爬了主子床的丫鬟,别看她现在风光,早晚还是个灶下婢。”
“嘘!”旁边一个女子连忙捂了她的嘴,“你说话小心点!世子夫人也是你能说的?!”
“怎么就不能说啦?”
女子瞟了附近几眼,说道:“你忘记啦?听说上个月刘都尉的夫人说世子的未婚妻是个婢女,第二天刘都尉就被降职,派去守城门了!”
“哟!”刚才满脸不屑的女子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恐又艳羡地看着花轿,“这得是积了几辈子的德呀!”
文帝元年,秋。
芸生抚摸着平坦的小腹,靠在床头打盹。吉烟轻声走了进来,屈膝行礼,“奴婢给世子夫人请安。”
“你又来这一套。”芸生睁眼,拉着吉烟站了起来,“怎么过来了?”
“想着你最近害喜害得厉害,专门过来看看你。”吉烟摸了摸芸生的肚子,“这小家伙,可把你娘折腾惨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吉烟才正色道:“我从沉香阁过来的,路上听说……侯夫人正寻死觅活呢!”
“噢……”芸生点点头,“今日,是洛昀问斩的日子吧。”
“是呢。”吉烟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老太君一直在念经,侯爷没出书房,侯夫人正闹着要寻死呢!”
“看住了她可千万别让死了!”这时,洛铮从门外走了进来,侧身对阿九吩咐道,“把她看好了,一定要她活得好好的。”
“给世子爷请安。”吉烟见洛铮回来了,连忙行礼,“既然世子爷回来了,那奴婢就告退了。”
吉烟走后,洛铮一屁股坐到芸生身边,“怎么样,今天害喜厉害吗?”
芸生依偎到洛铮怀里,“恩,还好。”
“那就好,再告诉你一件喜事。”洛铮搂住了芸生,“有人向瑾儿提亲了!”
“你真是……”芸生白了他一眼,“来提亲的人早把侯府门槛都踩烂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猜猜看这次来的是谁嘛!”
“快别卖关子了!”芸生摇着洛铮的手臂,“谁啊?”
“阿苍!”
“噗!”芸生愣住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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