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对方行迹近匪类。南平王妃的身份可能还管用,南平王的女儿,对方是全然没放在眼里。
只能先脱身了。
嘉敏顶着刀锋,硬着头皮按住满心的毛骨悚然,絮絮叨叨地说:“我娘才是我爹的结发妻子,只是过世得早,如今那位王妃么,就是个继室……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被推出来送死的……”
“元嘉敏你血口喷人!”嘉言哪里听得下去嘉敏污蔑母亲。
“三娘慎言。”长安县主也出言制止,虽然冷静得多,意思却是一样。
“都给我住嘴!”那人算是确定了这姐妹俩的身份,冷哼一声:“阿城,看你办的好事!”
车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门,嘴里又叼上了狗尾巴草,抱着手靠在门背上,吊儿郎当扫了嘉敏一眼。
都要说美人,嘉言才是美人,要说镇定……好吧这房间里哪个看起来都没她怕死,偏还穿得这么不伦不类。少年从鼻子里哼一声,却是取笑持刀的瘦小少年:“猴子这辈子学不会怜香惜玉了。”
嘉敏:……
少年时候的阿城竟然是这么个没皮没脸的家伙。虽然刀刃加颈,嘉敏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要说男大十八变吗?
被叫作猴子的持刀少年瞥了车夫一眼,下颚一紧,没有说话。
说话的是旁边人:“阿城!”
“好了好了,”阿城毫不在意地息事宁人,“那有什么要紧,不就是抓错人了嘛,我再跑一趟就是了。”
“再跑一趟?”嘉敏抓紧机会冷笑,“你就再跑十趟,王妃也不会跟你来。”
阿城被顶得“嘿”了一声,正要说话,却有人绕到嘉敏面前,饶有兴致地问:“哦?”
那是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和阿城一式一样的深褐色短打,却明明是个眉目清华、世家子弟的形容。嘉敏在心里掂量他的身份。可恨她前世对洛阳城里的人物知道得实在太少,知道的人里,一个都对不上。
嘉敏心里转得飞快,口中也飞快,逼出一脸愤色:“她送我来死也就罢了,怎么舍得自己来死!”
中年男子掀一掀眉:“你的意思是,她女儿、她弟媳、她的侄女们都在这里,她都不打算来救?”
嘉敏冷笑:“要是没危险她当然来了,她送我来不就是这么个目的么,探探路,我要是回去了,说明没危险,如今我回不去,你说她会不会这么傻?”
中年男子笑了:“你这是……想骗我放你回去?”
嘉敏听到那个“骗”字,就知道自己的伎俩被识破,心里一缩,犹自强撑着说道:“能放我回去当然好,不过我估摸着,您要是目的没达到,多半也不会放了我……我就不明白,有什么事,非、非要王妃才能为您办到。”
“自作聪明!”中年男子打量了嘉敏一会儿,含笑摇头,“其实南平王的女儿么,留一个也够了,我猜……王妃也不会太在意。”
嘉敏觉得刀尖又紧了一紧,脖子上立时被戳了个洞,火辣辣地疼。人不由自主往后仰,然后发现自己正被那个看似瘦小却力大无穷的少年挟着往外拖。登时就尖叫起来:“你要做什么……你你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角落里嘉言倏地站起,被长安县主一把拉住。
嘉敏的尖叫已经变成哭嚷:“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元景浩把我丢平城不闻不问也就算了,莫名其妙要我来洛阳成天受气也就算了,说得好好的只是叫我来接个人,凭什么、凭什么……”
“救、救命啊!”
“放开她!”嘉言再看不下去,猛地挣脱舅母的手冲了出去。这一下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不仅一干劫匪意外,嘉敏也是意外的,意外到她一时竟忘了继续哭嚷——她全然记不得嘉言有为她出头的时候,在过去的十余年里。
阿城很快堵住了她。
嘉言左冲右突都过不去,一低头咬在阿城手腕上,阿城吃痛松手,嘉言直冲到嘉敏面前,不及开口,又被拽住衣领拖了回去:“放开我!”嘉言挣扎着叫道:“放开我们!你杀了她,父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南平王!”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到时候就不是他放不放过我,而是我放不放过他的问题了。”
“不用你假惺惺!”嘉敏从震惊中回过神,已经被拖到了门槛边上,嘉敏死死抠住门框,冲嘉言直嚷嚷:“不用你假惺惺!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为什么不杀你……别、别杀我!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觉得,”中年男子制止了猴子的动作,慢悠悠走到嘉敏面前,托起她的下巴,“你觉得,我会让你做什么呢?”
“骗、骗王妃过来。”嘉敏抽泣着回答。
——命运是这样安排的,就算你有重活一次的机会,也未必能够掌控所有。
被阿城丢回角落的嘉言被舅母长安县主和表姐胡嘉子拉手的拉手,抱腰的抱腰,死死按住,嘉言挣扎不脱,只得破口大骂,奈何她过去十余年里都没什么机会接触市井中人,骂来骂去不过是一句:“元嘉敏你个贱婢!”
嘉敏看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
嘉敏胆子就大了起来,凑到嘉言面前,恶意满满地问:“我是你姐姐,我是贱婢,你是什么?”
嘉言一呆。
“风凉话好说,反正死的不是你,你是南平王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为什么被推去死的是我不是你!元嘉言,我不过是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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