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淘忽然平静了下来:“好,请相国分付末将一路人马,由末将来探察大王下落。”
孙武默默凝视他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好!我护送‘大王’回营,追击越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英淘重重一点头。退后两步,向掩余、孙武及众将一抱拳,返身飞奔而去。
庆忌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脸上、身上晒得热烘烘的,若是平时一身湿衣晒得这么热一定非常难受。这时却觉得非常舒服。
他睁了睁眼,身子微微动了动,耳边立刻传来苍蝇惊飞的嗡嗡声。
眼前是一片茂盛地杂草,身下是半浸水中地淤泥。后背已被晒得热烘烘地了,身下却是凉凉地感觉。天已近午,而他却不知被水流又冲到了什么地方。身后是河,但他无力扭头望去,头顶是天,四周是及膝高的野草,趴在那儿只能望见一角天空。人说龙困浅滩,庆忌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生死两难的滋味。
他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焦距。胸前是柔软的黑色淤泥冲积的河滩,河水推着他地身子一动一动的,浅浅的一层水,不时漫过胸前那片泥滩,泥滩上有许多一指粗的洞穴,水漫过时,会有细密的泡泡冒出来。
庆忌吸了口气,慢慢自腰间抽出那柄尺来长地利剑。攒了半天力气。突地一剑刺下。松软的淤泥难以阻挡利剑的插入,几乎毫无阻碍的。那柄剑便一刺到底,喘息了片刻,庆忌拔出剑来,剑身上带着一丝血痕。他用手一点点地挖着淤泥,最后从里边挖出一条肥大的黄鳝,用水洗净,忍着腥膳的味道生吃起来。膳血是滋补之物,但这么生吃味道实在不佳,庆忌却顾不了那么多,他蓬头垢面,形如野人,不管他曾是吴国大王也好、翩翩公子也罢,现在他只是个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伤重之人。
一连吃了三条大黄鳝,庆忌才有了点力气,他向岸上爬了爬,整个身子都爬进了草丛中,趴在那儿歇着力气。苍蝇不厌其烦地又飞到他的身上,发上,他也懒得动一动,曾经力大无穷的他,现在必须珍惜每一分力气,那是他保命的希望。
“澜兮抃,草澜予,昌木玄泽予,昌州州,湛州焉乎,秦胥胥,缦予乎,昭澶秦足俞,渗随河湖……”一阵清脆悦耳的歌声忽远忽近地飘来,隐约有些耳熟,但是此时地庆忌脑子一片混沌,却想不起来。他打起精神正想听个清楚,那歌声却消失了。
“有女孩的歌声……,附近应该没有越人士兵。”庆忌想着,精神微微一振,他现在的模样,必须得有人救他才成,否则难免要成为这沙滩上的一具腐尸,黄鳝成了他的腹中食,他则成为鱼虾蚊蝇的腹中食,同化尘土。
但他此时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动也动不了啦。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眼前草丛中出现小腿,胯裤腿挽得高高的,一双沾着泥巴地小腿肌肤却是白净细嫩。
庆忌眼见那双小腿蹦蹦跳跳地就要从面前走过去,情急之下低呼一声:“救命!”说着一把握住了那人的足踝。
“哇!有鬼!”一个小女孩地声音惊叫起来,那双小腿用力一蹦,便脱出了庆忌的掌握。
“救……”庆忌还没说完,那双小腿便劈头盖脸地向他踢来,庆忌双手捂面,被那双穿着草鞋的小脚丫在头上肩上也不知踹了多少下,然后那人转身便跑。
庆忌发急,急忙去扯她裤管,吃力地叫道:“我不是坏人。”
只听“嗤啦”一声,那女孩的裤子本已破烂不堪,这一扯一条肥大的裤管儿竟然被扯了下来,露出白白净净的一瓣小屁股和细细瘦瘦的一条小腿儿。
“啊!”那女孩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震得庆忌耳鼓发痒,然后那女孩便用一只小手捂着屁股蛋子“吧嗒吧嗒”地跑掉了。
庆忌吃力地抬起头,脸颊上带着一副清晰的草鞋印,自饱受摧残的草茎间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垂髫少女,也就六七岁年纪,一跳一跳地穿行在小径间,像头受惊的小牝鹿一般……
庆忌再醒来时,是个清晨。有阳光透过低矮的破窗子,斜射在他的脸上,让他一时睁不开眼来。耳边传来一阵阵蝉鸣蛙叫,庆忌生平第一次感到这蝉鸣,这蛙叫声是如此的亲切,如此的悦耳,比天籁还要动听。
他忽然不想睁开眼睛,怕这一切只是幻觉。这初醒来时的恍惚状态竟在他的心中有种甜蜜的幸福滋味,幸福得他想伸个懒腰,可身子甫一动弹,腰腹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便袭来,随着意识的慢慢恢复,他这才省起昏迷前曾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心头一阵警醒,他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我这是在哪儿?他骇然地睁开了双眼。
“啊……”一声尖叫,却发自两个人的嗓子里。一个是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一个却是小女孩的声音,甜糯而清脆。
庆忌一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离自己的双眼只有三寸远,不由得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而那小女孩子却是发觉庆忌似乎有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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