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们碰见的那个小姑娘?”穆杨笑笑,走到病床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快点好起来,别让人家等久了。”
等等,这什么跟什么啊?那个小护士她也见过好不好,看起来哪有什么异样情愫啊,不过就是人有点害羞罢了……舒浅本还以为穆杨只是在打趣,结果却见韩亦瞬间噤了声,苍白的脸颊上也泛起了薄薄的红晕,她的嗔怪声顿时噎在了喉咙里,忍不住默默在心里自打三十大板仰天长叹——
她勒个去,穆杨不是一度恋爱情商为零吗,什么时候竟然反超了她,连对这种事情的洞察力都直线上升了?
男人,尤其是他这样厉害的男人,有时还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吕刚抓到了吗?”过了一会儿,韩亦再度开口,抛出的话却让房间里的气氛无形一滞。舒浅好不容易轻松片刻的心情瞬间又绷紧起来,下意识担忧地抬头望向对面的男人。这个话题如同两人之间的禁忌,他们除了无声地等待别无他法,可是日子这样一天天流逝而去,越是平静,却越是揪心而又瘆人。
“还没有。”穆杨神色倒是淡然,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那样普通的话题,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接着便岔开话题和韩亦聊其他事情了。舒浅坐在窗边的椅子前,揪着茶几上康乃馨的花枝晃啊晃,余光中隐约瞟到穆杨看过来了好几次,她却不想抬头,只是一个人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遐思着。
那个人,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动心忍性,徐徐图之。他按兵不动这么久,是已经放弃了,还是在蓄势酝酿一个更宏大更可怕的阴谋?
两个男人也没有聊太久,韩亦说话还有些费劲,穆杨又安抚了几句,很快便拉上舒浅告辞了。只是他俩刚走到门边,忽然听见背后那个黯哑的声音,缓慢吃力却无比努力地一字一句说道:“穆大哥,我妈的态度你别介意。我从来……从来没有后悔过。”
穆杨脚步微顿,眸色垂下几分,片刻之后才缓缓回答:“我知道。韩亦,谢谢你。”
门关上了,韩亦独自躺在床上,因为费力说话而略微喘气的呼吸慢慢恢复了平静。因为脑部受伤,最近他总是格外容易疲惫,此刻却固执凝视着苍白天花板,许久才闭上眼,再次沉入梦境。
等这一觉醒来,是不是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罪恶跳入深渊,而穆杨他们,依然能够安然无恙?
但愿,只能但愿如此。
许卿桓的病房就在楼下,与韩亦那儿不同,今天他这里明显热闹了许多,因为某个自称骨头都躺得酥软了的家伙终于接到了医院的“释放令”,正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回家。
还隔得远远的,舒浅就听到熟悉的斗嘴声,不禁一阵无奈扶额。老天,这两只属性相克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穆杨显然也听见了,他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待走近听清门内两人争的是什么内容,这才默默加入舒浅的阵营——
“什么破轮椅,我腿又没废,自己走不行么?”
“医生说了,你现在的体质不适合剧烈运动,这是替你着想啊大哥!”
“走路也算剧烈运动?”
“……许卿桓!别废话,你到底上不上轮椅!”
“不上!”
“那我不理你了。”
“……”
屋内的对话戛然而止,还臭着脸犟脾气的两人听闻门口的动静,都同时抬头望去,便见舒浅僵硬地抽了抽嘴角,而穆杨直接把轮椅往许卿桓面前一推,平静道:“上来。”
许卿桓看看林雪落又看看穆杨,僵持两秒后总算是乖乖坐了上去,嘴里还是忍不住愤愤控诉:“靠,大爷我好端端出个院,非得被你们整成要死不活的伤残人员,太过分了!”
穆杨没理他,正巧林风扬替某人办完出院手续回来,见状意外地挑了挑眉:“哟,这么快就投降了?”
“啊啊啊!你怎么也跟他们是一伙的?”
“当然,”林风扬凉凉瞥了他一眼,“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这轮椅还是我从你们科室临时借过来的呢。”
许卿桓:“……”
一路吵吵闹闹,气氛倒也热闹而又轻松。林风扬还要上班,只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就挥手告别了。穆杨把车开到前门车道上,拍了拍已经开始美滋滋享受代步工具的许卿桓,示意他自己上车,然后把轮椅折叠起来塞进了尾箱,很快就驶向了市郊的许家老宅。
封闭空间内,两个女人撞到一块儿,男人们就没话可插了。舒浅和雪落聊得兴致勃勃,特享宽敞副驾宝座的许卿桓倒也难得安静一回,沉思凝神片刻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一本正经地问向一旁的人:“你最近还打算回美国吗?”
穆杨开着车,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会儿才答:“暂时不回去了。”
车内忽然就安静下来,后排的聊天声倏然止住,只有广播电台里女主播清亮柔和的声音,好巧不巧地又一次重复起了数日不变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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