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最重要也最关键的一点,其实是他早些年无心说与他的一句话。
他退在几步之外俯视着他肩背上的金针,眉眼分明笑意也分明,乍一听来不正经的语调中却又有那么几分郑重其事,“本医仙的右手可是用来救人的。”
右手救人,那么左手便可伤人。当日在日月森林里的人偶师,操纵人偶之时动用的就是左手。
“太子认完了?”墨允狭长的眸子泄出冷然笑意,“既然完了,就该谈些正事,比方说取出那小火松心上的神尾。”
墨允话音一落,眼前的场景瞬间倒退变幻。高墙似的深蓝冰面将几人全方位封锁在其中,深黑一片的血毯直通前方一座透明冰棺。
墨允半蹲在冰棺旁,干瘦苍白的手探入寒气四溢的冰棺中,眼中流露出几许柔情。
春春蓦地打了个冷战,视线落到静立在玄袍男子一旁的流濯身上,眸中痛色还没倾下来便觉耳畔一道极寒的风刃堪堪贴着心口一两寸的距离过去,人已被帝君拥着退到几步之外。
玄袍男子的目光仍是流连在冰棺之内,口中却道:“我还以为天狐族的太子柔弱到连一只松鼠都保护不了了,不过也好,取尾的时候不该这么平淡无趣,她会不喜欢的。”
眼前白光一闪,玄袍男子手中多了一管小臂余长的白玉笛,那模样竟是与天族太子塞给她的松子形的白玉笛相类似。片刻,熟悉而鬼魅的笛声自笛中流泻而出飘进耳廓。
春春下意识地仰头看向帝君,但见帝君面色如常稳稳地将她护在怀中,提起的心微微一落。
“嗯?”笛声戛然而止,墨允转过脸来沉眸看了二人半晌,继而道,“看来流濯还是算岔了一步,不过无妨,倒也省得我再费心劳神地监督你们办事。”
墨允继又敛眉轻笑,“即便太子功力恢复,我也能与太子一较高下,之后再用你的神尾救阿琴的性命。”
帝君垂眸淡淡地道:“当年神尾能自行逃逸,祭司哪来的自信能确保今日之事万无一失,就不怕重蹈当年之覆辙?”
“当年是我求尾心切才未能防范此事发生致使阿琴多睡了一万多年的时间,如今,同样的错误我不可能会犯第二遍。”墨允忽然看向无言站在一旁的流濯轻推了他一掌,“帮为师伤了天狐族的太子,记得留他一条命在。”
后半句声音很轻,像是耳语,春春与帝君皆没听仔细便见瞳色毫无波澜的流濯形如木偶般僵直着身子迎面而来,额间的黑色印记忽隐忽现,她二人想要躲闪已是不可能。
一道木色光束忽地映入眼帘与流濯的金光缠绕在一处,春春缓过神来看清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代他们接招的人,恍然一怔。
是魏书离。
她想起那日刚回九幽殿凌均太子带来的消息说,魏家小公子自同甫街上人偶铺出来以后变得癫狂痴傻,而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是魏书离的衣饰没错,是魏书离的模样没错,可是他眼中没有丝毫的精光神色,犹如一具木偶。
而流濯,是会操纵人偶的傀儡师。
心下一惊,抬眸与帝君低头而至的视线迎了个正着。
“哦,原来还有帮手啊,”墨允啧了一声,像是在扼腕叹息,“早知来的是个受邪偶侵蚀的人,我也无需对流濯下此重手了。”
言罢,一缕黑气射向身陷打斗中的流濯,流濯身形一颤,额间印记悄然退去,眸色恢复半分清明。魏书离并未停下手中动作,长臂不知停歇地劈向流濯,竟也击中了迟缓了半步的流濯的小臂。
春春见玄袍男子从冰棺旁直起身子踱步而下,与帝君打了个眼色便从帝君怀中退了出来,手握上了腰间隙雪的剑柄。
既然那人不准备放过帝君与她,她二人又何苦一退再退。帝君没了那神尾苦痛的牵制便能与那人全力一战,而她,与魏书离小公子对战流濯亦不是不可。只是一想到要与流濯敌对,心间隐隐有些作痛罢了。
“魏书离,躲开。”春春持着隙雪朝二人缠斗的地方挥剑而去,那失了心智的魏小公子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反而洞黑着一双眼举起手也要向她劈来。
顷刻金光大作,一排头长犄角的怪形木偶腾空列开,一行五个木偶朝魏书离逐渐围拢,阻止了魏书离攻击她的步伐。
春春有片刻的愣神,抬眸间流濯已清醒了意识给了她一个浅淡的眼神很快便移开了,什么也抓不住。
手中隙雪嗡嗡轻鸣,上头的魏书离被木偶缠得紧,春春浅蓝的眸子划过一抹犹疑,左掌掌风对着流濯所在之处呼啸而去。
有意无意,流濯都在躲着她不与她正面交手,而他操纵手上的金线控制五个木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不受她分毫影响。
空中传来木偶移动臂膀四肢的嘎吱声响愈来愈重,几束强烈的光朝魏书离身上不同部位击射,其中一处正对他心脏的位置,春春脑中的弦一崩,冲着有些无措的魏书离提声大喝道:“后退!”
比起心脏这个部位,其他地方受伤不会那般致命,更何况他现在将近是半个人偶,心脏若是受伤基本便是废了。
春春在脑中过了一个来回,手中的隙雪已直冲流濯挥去,本能地使了连云诀中攻击一式。
流濯身形微僵避开了自右侧袭来的软剑,眸中流光一现,不防左肩一疼竟被魏书离化偶后坚硬无比的臂膀击中,细长的指甲划开衣袍刺入肌肤带出星点鲜红的血迹,金线纷扬落地。
魏书离僵硬的面色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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