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尹西往穿着一件浅灰色的v领长袖t和一条同色系的纯棉长裤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整个人的感觉多了一丝放荡不羁,他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擦着头发,随意又散漫的坐到她身边,嘴角翘着优雅的弧度,似乎对她有着无尽的包容,“说吧,怎么了?”
她扭头看他,总是在他面前笑的温柔的双眼此刻充满了不解和不信任。
擦头发的手一顿,眼神微沉变得凛冽,心想,这次好像有点棘手。
麦遥看了他良久,他静静的回视,等着她开口。
直到他耐心快要用完想要直接扑倒亲了再说,那个一直不对劲的女人才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轻声问道,“你知道麦文远是我哥哥吗?”
无法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波澜不惊的黑眸一瞬间闪过惊诧、慌乱和恐惧的神情,再一眨眼,他已经敛了眸子,眉宇间清浅的出现皱起川峰,神情突然深不可测。
好似刚刚那些惊慌失措是她的错觉一样,可她明明看到了,同时也知道了答案。
从手指尖开始冰冷,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一直窜到脊背,麦遥下意识的用胳膊抱住蜷起的腿,这是一种保护姿态,同时也是将他拒之门外的动作。
他伸手去抱她,隔着她蜷起的腿,用力抱着她,她能感觉贴着自己脖子的手指微微的颤抖,那冰凉的触感同时让她一激灵。
“知道了吗?知道多少?嗯?”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太阳穴直至脸颊下巴,“忘掉可以吗?只要知道我多么喜欢你就行,好吗?”
他的嘴唇很凉,冰凉冰凉的吻在她脸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侧了侧脸躲开他,“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你们说什么我都认为是真的,可是,往往,我发现我知道的很多都不是真的,我开始怀疑一切。”
“别这样,宝贝……”他心痛的搂紧她,不知如何是好。
“我和flora去了公墓,看到了麦文远的墓碑,是麦泽生立的。”
搂着她的那个人似乎松了口气,她立刻推开他,“我早晚要知道,要知道所有的事,你明明认识哥哥,和他关系那么好,对我却像个陌生人,为什么?”
为什么?
问到了重点,他最不想说到底为什么。
低头看她,头顶熠熠生辉的水晶灯的光影照在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言的执着,坚定又不可忽视。
她要一个理由,合理的理由。
可是此刻他却走神了,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想到很久之前看的一本书上的话——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果真不可逼视,他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想要伸手触摸她却又怕一切都是幻影。
于是,一种焦躁的无可奈何的情绪突然层层溢出却抒发不得,堵的心口生疼。
一个声音说,不要说,你不可以承受丝毫失去她的风险。
一个声音又说,总不能瞒一辈子,告诉她吧,让她来抉择。
——
“麦文远是你爸爸前妻生的儿子,从小和他母亲在中国长大,麦泽生去英国出差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留学生,后来与她结婚生下了你,你是在英国长大,我和文远是大学同学,关系还不错。”尹西往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平静的叙述。
“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这是她最大的疑惑。
尹西往静静的看着她,再开口时,声音些微沙哑,“四年前的平安夜你从英国回来,我们邀请你去参加学校的圣诞晚会,路上却突然发生了车祸。”
麦遥心揪了揪,憋闷的难以抑制,也有点难以置信,“你也在?”
他看着她,眼眸深沉如古井般波澜不起,他说,“车是我开的。”
——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炸的她头皮都麻了,心脏骤然的疼痛之后便是一阵酸楚,没有感受到想哭的情绪,却发现手背上噼里啪啦的洒落了滩滩水迹。
“那天下着雪,我们的车翻了,文远在副驾驶,你妈妈……被压到了车下。”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低沉的难以听清。
而麦遥却每个字都听的一清二楚,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发现是否有恶作剧的蛛丝马迹,他却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异常平静。
“我不信,你在骗我对吗?”麦遥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蹲□子趴在他的腿上,温温柔柔的撒娇,“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了,之前的也当我没问过。”
他哑着嗓子说,“好。”
——
天色全黑下来的时候,雷欧突然来敲门,隔着门朗声问他们要不要下去看冰雕,两人这才动了动僵硬了很久的姿势,麦遥起身,看着坐在沙发上一直没变换过姿势的男人,轻声说,“我走了。”
他也看她,漆黑的瞳仁留恋的在她的脸上焦灼着移不开,她硬生生的转过身,低低的说声再见。
拿了背包抬起那似乎有千斤重的脚走到门口,却听身后的人突然开口,用沙哑的让人心疼的嗓音问了句,“都不亲亲我再走吗?”
一秒钟都不能停留,她猛然拉开房门冲出去。
她笃定,自己看他一眼都走不了,何况是亲亲他。
——
在等电梯的雷欧看到麦遥独自走了出来,咧嘴问道,“西子呢?”
她低着头站到他一侧,不看他也不说话,雷欧奇怪,歪歪脑袋观察她,发现她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明显刚哭过,他心里卧槽了一声,立刻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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