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个主意。”女人放下报纸,满脸诧异地看着他。
“哦,蒋成的人在追她,我顺手做件好事罢了。不用你管。”说着他便吩咐管家:
“待会要是蒋司令的人上门,谁都不要开门,就说司令要找的人已经睡下了,知道了吗?”
管家心领神会。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上了楼。
“逃?这个女人,脚心还有碎渣子呢,脚踝也已经扭了,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不管,四处都是我的人马,就是找,也要我比蒋成先找到她。”
芳菲,芳菲,人间四月芳菲尽,这名字倒挺有意思的。他心里一遍一遍念叨着,嘴角勾起了一丝带点邪魅的笑意。
☆、第七章算不算绝处逢生
芭莎没走多远,就隐隐约约看见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跑。
本来以为,会不会是狼。可是转念想想,这也不算荒郊野外呀,哪里来的狼。
又走过了两个坟头,刚刚松了口气,身后一缕光打过来,幡然醒悟,天,是那个男人的人追过来了吧,我擦类,这比狼还可怕。
“她在那儿!”
果然,没几分钟,身后就传来一阵嘶吼,她慌了。自己的脚基本已经使不上力儿了,后面步步逼近。
她干脆顺着爬进了身旁的小河塘,河塘四周有灌木丛做掩护。
那群人打着手电筒过来,搜刮一圈没有看见影儿,又谁都没想到她会爬进河塘里,便继续往前搜索。
生在小桥流水的江南,她水性很好。听着他们的声音越走越远,芭莎终于松了一口气。
快到黎明了,天色渐渐地要亮起来了吧,天亮了,就好办了,再找户人家吧。
这个夜晚,过得可真是惊险。要知道那车主来头这么大,这么不靠谱,这么可怕,还不如直接跟蒋成回去了算了呢。她努了努嘴。
不对不对,士可杀不可辱,他家人这么对我,蒋成那心肝宝贝陈笑语的爹妈这么对我,凭什么再回去,再回去被虐?还不如死荒郊野外拉倒了。
呸呸呸,我不会死的,我会活下来的!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么惊险的夜晚,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十三岁那年,父亲就死于政治斗争,政敌又上门,把她家一把火烧了。
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晚上走了八十里地,连夜逃到苏城的舅舅家,她发誓一定要找到迫害她爸爸,害她家毁人亡的政敌当时都没有死。
命运还总是惊人的相似。她想着,缓缓从水中爬起来,爬到了另一边的岸。
晨昏破晓,运气很好。岸边就是村落,乡间的人都是很热心的。
村口,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看见脚上鲜血淋漓,满身湿漉漉的芭莎,心疼地不得了,连连过去迎着。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看清楚路,失足掉河里了。脚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扎破了。”她说着,就被奶奶掺进了屋子里。
茅草房,小小的,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一个扎着刷把辫的小女孩摇着蒲扇在煎药,背影瘦瘦小小颇为熟悉。
“这是我孙女儿。”奶奶指着那个煎药的小丫头说,“巧莲,你来看看这位姑娘的脚,该用什么药儿。”
小丫头回过头来,跟芭莎四目相对,然后两个人同时惊呆了。
“芭莎小姐?”
“小结巴?”这不就是百乐门里那个打破了她瓷杯的丫鬟吗。
芭莎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巧了,她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王熙凤,就干了那么一件儿好事,关键时刻,却救了她的命。
小结巴,不对,现在该叫巧莲了。巧莲兴冲冲地抱住了芭莎:“多亏了小姐的那一个银元,我才可以给奶奶多抓那么一点儿药。”
一方交谈,芭莎才知道,这小结巴家就在这儿,原本是在邻村老中医那儿学当学徒工,免费学配药但是也没工钱。
因为奶奶病重需要钱,经人介绍,去了市里的百乐门当粗使丫鬟,一个月回家一周料理家务,给奶奶准备好药包。
☆、第八章她还是太单纯了
芭莎烤干了衣服,喝了碗稀粥,一天,就在跟这奶孙俩的闲谈,和帮忙操持事务中过去了。
到了晚上,她跟巧莲躺在榻上,肩并着肩,一起讲些有的没的。
“芭莎小姐,之前觉得你很冷傲,现在感觉,你是百乐门里最热心肠的呢。”巧莲说。
芭莎笑了,生活不易,总是艰辛。
两年前因为陈家的两句话,她被舅妈扫地出门,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覃老板。
老覃一眼就相中了她,从此告别那个蒋家表小姐的身份,在上海滩越发地唱出名气儿来,其中的几多心酸苦楚,又是谁能懂得来的。
表面的凌厉不过是手段,实际还是纸老虎而已。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做个温柔的女子呢,呢哝软语的,妩媚是习惯而不是武器,有人疼,有人顶着天,多好。
偏偏她芭莎没有这样的命啊。
脚伤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可到夜深人静,还是觉得疼。
她看着巧莲慢慢睡去,望着巧莲那张稚气未脱,恰似她当年的脸,两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不由得,她对身边的这个丫头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如果可以,她不想巧莲再走那些难路了。
在大上海,在百乐门,她多少有一点资源,让巧莲去个厚道的大户人家当丫鬟,总要好过那些fēng_liú之地
想着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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