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下,被带出了妃香阁。那个男人告诉她,从今往后,她就是他的妻子。她心中惶然不安,却也对未来充满了期盼。哪里会知晓,前方等待她的,会是无边的地狱。
丈夫是一家名门望族的伙计,她也就当了后厨里打杂的仆役。她时常会碰见主人,身边总是跟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视若无睹地亲昵打闹。每一回,老夫人都被气得卧床不起。可主人依旧我行我素。
“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当中,有没有一个喜欢穿着海棠花衣裙的女子,与你同样只有十七八岁。”阮翎君急切地问。
回梦摇了摇头,却是说道:“在主人的身边,我没有看见过。但确实有一个这样的姑娘,时常会在主人玩乐的时候静静地守在屋外,或者在幽夜中,抚慰喝醉的主人,悉心照料着他。”
“她为何要这样做?”不知觉地,阮翎君的手已经紧紧地握起,手心几乎要嵌出血来。
回梦说道:“我也很奇怪,问了厨房的李婶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十分爱慕主人,可主人却有意回避着她。主人不喜欢她,却也不赶她走,她就那么站着,听着主人同其他的女子玩乐,日夜笙箫。”
“后来呢……后来她如何了?”
回梦抬起眼睛觑着阮翎君,只见他双唇已经发白,明亮的眼眸也因为晦暗而愈发看不透彻。
她小心地斟酌着措辞,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泪,便又止不住滚滚而落。
“那一日主人喝了一些酒,气得在大厅里骂她快滚,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只是低着头啜泣。我于心不忍,就趁打扫的时机悄悄对那姑娘说,快走吧,你再站下去也是没有用的。哪知主人虽然醉了,却仍是听到了我的话,他气急败坏,抓着我的手就往他房里走……”
回梦紧咬着唇,努力地喘息才能克制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她紧紧地追上来,我哭喊着要她救命,却还是被主人拉进了房里,只能听见她不断捶打在门上的声音,也一并哭得语声嘶哑……主人当着她的面,奸污了我,甚至将我弄得遍体鳞伤。然后他打开门,让她自己亲眼见见那场面。她哭红了眼,扬手扇了主人一巴掌,颤抖着身子逃走了。”
阮翎君深深望着这个苦命的女子,却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话语。因为对于她来说,任何宽慰的话,都只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场面之辞。
“再后来,你还见过她吗?”
回梦啜泣着,用巾帕擦了擦眼泪,沉默地点了点头:“我夫君得知了此事,生怕主人恼怒,竟用一纸休书撇清了与我的关系。我……我也就成了主人身边时常承欢的女子之一。而那位姑娘经过好久的时间都不曾出现,却在某一日夜晚,我出门如厕的时候,看到花廊下她与主人深情地相拥,主人用从未有过的温柔拥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发。她……很开心,很开心。”
回梦深深地吸了口气,为这不堪的回忆点上了句号,“从此,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阮翎君紧握的手心已经嵌出了洇洇的血,他咬着牙,自牙缝中一字字挤出:“那个男人,他是谁?”
回梦说道:“麟啸堂……楚卿。”
门终于幽幽地开了,众人盼得望眼欲穿,纷纷上前问道:“你们都说什么了,这么神秘兮兮。”
“回梦姐姐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哥,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欺负她了?段大哥虽然武功被废,可这一拳头打下去,还是很疼的。”
虽然他们竭力想要气氛不那么僵硬,然而两人苍白的脸色仍然乌云密布。阮翎君对段轻崖抱拳致了声歉:“段大侠,对不住,让回梦姑娘重提了一些痛苦的往事。”
段轻崖多少了解过一点回梦的过往,便也没有细问,只是一双大手揽住回梦细瘦的肩头,沉稳的声音字字有力:“没关系,我会让她重新幸福。”
望着这对苦命鸳鸯,众人心头仍是欢欣鼓舞,纷纷给他们献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冰糖眼珠子一转,马上提议道:“今宵良辰,美酒佳人,段大哥和回梦姐姐不妨就在此成亲,你们觉得如何?”
这个提议受到了叶伶俐和白若水一致的认同,两位爱侣相互对视一眼,又羞红着脸别过了头去。唯有阮翎君沉着脸色,似在压抑眸中极为强烈的痛楚。好半晌,他才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婚礼办得极为简朴,没有司仪高堂,没有高朋满座,唯有彼此爱慕与信赖的目光,和朋友真诚而喜悦的祝福,在月夜下浪漫无边。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以后,白若水和叶伶俐便指挥着众人清扫场地。冰糖百无聊赖地倚靠在雕花大椅,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
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在她身旁无声地坐下。
“怎么了,竟在此独自发呆。”阮翎君问。
“我只是在想,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才终成眷属,那等在我前方的磨难,会不会也这么变态残忍。”冰糖抱了抱双臂,似乎遍体生寒,“若是如此,我还是不要郎君了,反正单身也没有罪。”
阮翎君失声一笑,望着她姣好熟稔的侧颜,苦意泛上心头,他伸出手来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近似呓语般呢喃:“我一定会保你周全,为你择个如意郎君。”
他突然的温柔让冰糖很不习惯,悄悄地离他远了一些,讪笑道:“不必了吧,哥。幸福这种东西,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去争取的。”
阮翎君望着她,认真地问:“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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