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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在你父皇面前说这种话,别怪我不顾情面!”阮贵妃在蔓萝宫中大发雷霆,“你是公主!是金枝玉叶!你以为你的荣华富贵都是白享的?你以为长大了就可以按着自己心愿随意嫁个人儿女情长?你当真……”
“母妃!”安盈冷冷打断她,“我是公主,金尊玉贵,为何不能?”
阮贵妃怒极反笑:“你以为,一个小小侯爷,可以逃得脱蓟崇的手掌心么?”
“什么意思?!”
“以蓟崇的手段,要了他令遥的命只是小菜一碟!”
安盈拧起眉,难以置信地看着阮贵妃:“原来你竟是这种人……”
“不然呢?我是哪种人?”阮贵妃冷冷笑着,眼底有一丝失魂落魄的意味,“不然我如何得到你父皇宠爱?又怎会生下你哥哥和你?你以为,你们如此得父皇恩宠,是因为什么?”
她苦笑着跌坐在软塌上,摇着头道:“你哥哥与穆淳争权,已不是一两日的事,他们二人……若是穆淳将来坐上了你父皇的位置,你哥哥就只有死路一条!你素日不关心朝中事,但这些天恐怕也知道了,令遥是穆淳的人,你们……”
“那又如何?”安盈厉声道,“我若嫁了他,他就是我的人!”
殿外传来击掌声,两人愕然望去,竟是圣驾亲临,慌忙上前迎接。
皇帝面带笑意,望着安盈道:“这才是朕的好女儿。”
阮贵妃眼皮一跳,强笑道:“陛下,您说什么?”
“朕说,娉婷这样有骨气,当真有朕当年的雄风。”他看着安盈,笑道,“这两日朕仔细想过,既然你态度这么坚决,真逼你嫁入了蓟府,恐怕你再也不会如在宫中一般快乐。”
安盈忙点点头。
“左右蓟崇如今也不是非笼络不可了,”他抬眼看了看阮贵妃,“近来发生的这一出出闹剧,虽然蓟崇勉强为自己撇清了干系,但谁人不知这都是他所为?朕都替他觉得丢人!”
“可是陛下!您也知道蓟崇与蜀王是水火不容的啊!那个令遥,摆明了就是蜀王的人,您把娉婷嫁过去,他们会怎样对她,您想过么?”
“你错了,”皇帝深深看她一眼,“娉婷是朕的女儿,将来万一有什么事,朕要为她留一条后路。”
阮贵妃如同五雷轰顶般,瞬间呆立当场,安盈则有些担忧道:“父皇……”
“放心吧,”皇帝拍拍安盈的手,“朕方才,已经把你与蓟敏的婚事退了。”
安盈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父皇,阮贵妃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深夜,蓟府。
奢华的厅堂内,飞须浓眉的中年男子满脸阴沉,握紧的手背上布满暴突的青筋,他抬起狠厉的眼,看向在眼前团团打转的年轻男子,戾气涌向眉心,忍不住一拳将手旁茶盏扫落。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蓟敏满心的烦闷被打破,心中升起一股委屈,冲到蓟崇跟前带着哭腔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如今咱们蓟府失势,他便要这样羞辱咱们么?想当年父亲在朝中呼风唤雨、威风凛凛,如今不过暂时低落,竟遭遇退婚这种践踏!”
蓟崇狠狠看着他:“你整日就知道四处呈威风,哪一点像我的儿子?在外面受了一丁点委屈就来找我告状,也不怕别人笑话!”
蓟敏见蓟崇动怒,瘪着嘴辩解:“那不是让父亲心中有数,那些人敢跟您过不去嘛!我都是收拾过他们才来告诉您的。”
他想到什么,愤愤道:“明日退婚之事传出,军营那帮人还指不定怎么暗地笑我呢。受了这么大的气,让我咽下去,绝不可能!皇家了不起?别说一个安盈公主了,如今哪怕是他有十个八个公主,我也要一并娶来!”
蓟崇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蓟敏被父亲看得心里发怵,试探着问:“父亲,您……会帮我雪耻的吧?”
“雪耻?”蓟崇满脸鄙夷之色,“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没出息的东西?”
蓟敏闷闷地站着,不开口了。
“如今,咱们蓟府是大不如前了!想当年,我费了多大功夫在才朝中站稳脚,成为一个无人敢欺的人!偌大个炎朝,就连皇帝都要听我的,四海无不臣服于我,怎么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给害成这样?”
他摇了摇头,眼中恨意越来越深。他唤来心腹下人:“今日派去打探宫中情况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那下人小心翼翼觑着蓟崇与蓟敏:“正要回禀老爷,人方才回来了,说……”
“说什么?!”蓟崇猛地拍了一下茶几,震得那人耳朵都疼了,他慌忙跪下,却听蓟崇喝问道:“快说究竟怎么回事!不然要了你小命!”
“究竟怎么回事?”修葺得清爽简洁的宅邸内,轻璇吃惊地问前来报信的奚云。
奚云瞄她一眼,低下头道:“我还是不说了。”
“你小子,”轻璇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什么要紧的事,要连我也瞒着?”
“瞒你恐怕有点难,只是……你别生气。”奚云捂着脑袋,皱着眉。
“怎么回事?”轻璇挑眉,“快说!”
奚云凑到她身边耳语一通,轻璇瞪大眼:“天哪,一个令箬,一个公孙凌,如今……”
“又有一个公主。”奚云接过她的话。
轻璇想到自己是公主的事乃是绝密,知道的除了穆淳等人,只有同自己相知多年的方湛和远在梁州巫云山庄的飞雪夫妇,奚云并不知情,于是没有告诉他,其实她并不惧怕安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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