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的纨绔子。
一翻杯底,依稀可见图案纹理。
一对鹿角,形态优雅而精致。
方苡墨眸中顿时闪过无数精光,如夜空下的流星雨,心中思绪纷飞。
莲花宗。
鸨母一把夺过玉盏,冷冷道:“那就用这个抵吧。”
*
方苡墨是次日赶回一字慧剑门的,门里静悄悄的,一点儿人声都没有,再往里走,渐渐开始有脚步声,慌忙而仓促。
她灵敏的嗅到到门里出事了。
果然,七八个婢子端着脸盆衣裳,仓皇往少门主段衡的屋里去,外头一干师兄弟急得跳脚。
方苡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万仞堂。
“让开。”她冷冷命令围在门口既不进去只顾讨论的几个师妹。
小丫头们一见是他,皆面色一变,旺旺里头,再望望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乖乖的退到一边。
方苡墨脚下带风的进了屋中。
只见满地血迹,一直蔓延到床边,床头坐着青衫男子,窄脸薄唇,眉清目秀,现下从侧面看也能猜出他的面色有多么的凝重。床上躺着的小女子虚弱至极,此刻已经气若游丝,原本清丽无双的面容难受的拧在一起,就连额上的花钿都被细细的汗珠覆盖。
方苡墨点漆双眸微微眯起,习惯性的将头微微仰起,盯着床上这一出大戏思索。
这出戏很是精彩,惊得整个门里都在慌乱,表演者也十分有经验,看起来一点破绽都没有,只是,这出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半真半假呢?
总不能她一出去,这个婢子就出事,太巧少绾诡异。
“我很想听听,你要怎么污蔑我。”方苡墨缓缓走到床头,冷眼看着凤锦。
哐!
段衡一把将手里的药碗扔出去,盛怒:“到现在还牙尖嘴利、刻薄无理,简直歹毒!”
歹毒?
方苡墨觉得好笑。
当初没遇见这个饲马女婢的时候,她的牙尖嘴利、刻薄无理是鬼灵精怪、爽朗不羁,如今遇见了,就是另一种说法。
毫不在意的坐到床头,一手搭在屈起的腿上,冷眼一笑,下了结论:“那这出戏就是半真半假了,你也真是狠心,伤害自己。虽说这是话本本上最老套的戏码,真做起来也就你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段衡十指攥起,指节上十颗鲜红的朱砂痣隐隐发光。
凤锦水光潋滟的眸子艰难的翕出一条缝隙,葇荑按住段衡的臂,嘤嘤啜泣后才道:“门主不要生苡墨护法的气,都是奴家不好,苡墨护法昨夜只是气急,才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羞辱奴家,怪奴家自己心眼小,一气之下跑出门里才遇上万仞堂的人,这毒奴家知门里无人可解。”
言罢她水眸流转,偷偷望一眼方苡墨,继续道:“更不敢奢求苡墨护法提奴家去要解药……”
段衡闻及此,脸上罩上一层阴霾,比之方才,更加恼。
江湖上谁人不知,万人堂堂主心仪一字慧剑门的方苡墨。
方苡墨起身,决定不再迁就凤锦的哭哭啼啼,抬手运功,准备一掌送了这婢子的命,段衡听见凤锦的尖叫,一时心急,一掌将方苡墨打回去。
喉中一腥,一行殷红缓缓从嘴角流出。
段衡眉头皱成川字,犹豫良久,道:“桌上有封信,你带着它前去莲花宗,莲花宗主见了我的信自然会给解药。”
方苡墨缓缓起身,觉得有些好笑,反问他:“怎么不是万仞堂?”
万仞堂她可来去自如,莲花宗门口却有莲花鹿角阵,凶险异常。
段衡不再理会她,只专心拍着凤锦的背轻声安慰着。
方苡墨并没有多大惊讶,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要她去求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害了他最心爱的凤锦,哪有那么容易就放过?
水袖粗劣的抹过嘴角,血迹隐藏在墨色的衣裳下,不见踪影,转身,带着桌上的信,用来时一样的速度走,语气平静:“她说我逼她走,可昨夜烂醉在酒肆茶馆、烟花柳巷的是我,无人问津的也是我,如今要带着这封信走的还是我。”
众人见她出来,皆收敛神色向两旁退去,方苡墨歪着头看那信,信皮上端端正正三个字——莲花宗
如此编排耍弄,给你取解药?
哼。
☆、第二章:莲花宗(1)
莲花正宗乃江湖第一宗,若要进其门,必先破莲花鹿角阵。
方苡墨十分感谢凤锦的诡计多端,优哉游哉走了七日,其间游山玩水、吃喝嫖赌,这才到了莲花宗。
巍峨的大门紧闭着,门外一片宁静。
脚底有一道用金粉填上的拦截点,预示着一旦过了这条线,莲花鹿角阵就会开启。
方苡墨抱臂思考了一会儿,将各个阵点记个清楚,袖中手指收紧,三根泛着阴森光芒的银针陡然出现,右臂一屈一放,三根银针飞出,闯进莲花鹿角阵中。
其中两根拦截阵中利剑,第三根借力打力,顺利冲出阵中,钉中开门的按钮上,莲花宗的大门像头沉睡已久的狮子,缓缓醒过来。
大门敞开,里头三个弟子一个个出来,却见门口一根银针,半个人影也没有,顿时露出疑惑的神情,其中一个张望到莲花鹿角阵阵头的方苡墨,扯扯另外两个的衣角,三人便大眼瞪小眼。
方苡墨活动活动右手,大方承认:“本护法前几日伤了手,过不去。”
小弟子将银针拔下来,其中一个恍然大悟,道:“这银针是翼羽子,那女子是一字慧剑门女护法方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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