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随即落了一层灰。
“上车。”
锦澈慢吞吞的。
他叼了一只烟,“要我请你是吧?”
锦澈走到车跟前。他突然意识到了,笑着帮她,提着人往上送,锦澈才能借力爬了上去。他倒十分方便,长腿一撩人已经上了车。
锦澈摸索着什么。
“没有,不用系了。”
韩胜装模做样的调整了下座椅。
锦澈防备的盯着他,眼前一暗,他果然扑过来把她压在座位上,凶神恶煞的看着她。
锦澈偏头。他捏着下巴把脸转过来。
“下次乱跑,一定打断你的腿。”
锦澈眨巴两下眼睛。
“不信?”韩胜两只眼珠黑魆魆的,他粗糙的手指按着锦澈红唇,狠狠的捏了两下。锦澈唇边画了个八字。
锦澈转开视线,“你身上好多灰。”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倒了半天的大巴,她已经够脏了,跟韩胜比起来,她干净的像刚出浴。
韩胜悻悻的放开她,手在头发里薅了几下。太阳正烈,车厢里光线太足,能见到厚积薄发的灰尘在车厢里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
“你来市里做什么?”
“联系修施工队。”他看了她一眼。“你下次来,应该有柏油路了。”
不是自己在修么?
烟没灭,咬在嘴上,烟灰拖的老长,直直的掉落他胸前。他好像没看见,皱着眉头神色疲惫,这倒是不容易。
车在乡里开不快,赶集完回家的人也多,车旁老乡赶着自己的猪,又有背着货物的妇女,几乎三步走两步停。
韩胜耐心极好,有人挡路了就抬脚,空出路来就加油门。外面熙熙攘攘,车内安安静静,风从窗外刮进。车厢很开阔,视野尤其的好。他人高马大的坐在里面,他耐心的等着前面牵着牛过街的大娘。
两个人都没说话。她其实好像没有话跟他可以说。
“没话跟我说?”
锦澈只好转头去看他,韩胜凶狠的看着她,不过这凶狠对她是无用的,她坚定的摇头。
车终于上了柏油地面,车速很快上来。这破车也显示出劣势来,车速刚到六十,车已经有点抖。窗外就是悬崖,他的车速偏快。
锦澈握着边上扶手,偏头看韩胜。
韩胜聚精会神的开车。“你怕什么?”抽个空看她一眼。“你是怕车破,还是怕我?”
他表示不屑。
车前风景极佳,越原始的地方越美丽,但是对于他们在山里生活过的人来说,实在是千篇一律,锦澈抿着嘴。
“你困不困?”
韩胜似笑非笑的掠了她一眼。“你在我怎么能困。”
天越来越热,开了半天,不停的爬坡下坡。路况越来越差,车跟跳舞一样的颠簸。
“我不去阅江。”
“我知道。”
拐进一个山坳。眼前突然开阔,半山腰上有十几户人家,还有个小集。韩胜车停在一个小饭店跟前。
“下来吃顿饭。”
他大步的走了进去。饭店里才四张桌子,坐满了人。他一踩进去,立刻有人认出来,纷乱的声音招呼着他。
“韩书记,你来了。”
他跟大伙点点头,开了几个玩笑,有人让了座给他,就拉了锦澈坐下。
“这么久没回来,这边的东西还吃的惯么?”他问锦澈,也不管人答应不答应,胡乱点了几个菜,催人赶紧上菜,他形色匆匆,人又特别疲惫,眉头无意识的皱着。
慢慢的有人认出了锦澈,韩胜在他们不敢东张西望,挡不住私下里一两声嘀咕。
韩胜嘴角抽了抽。
“你还挺有名。”
锦澈抬起两只眼,冷清的打量了一圈,她淡定自若的抽出一次性筷子,吧嗒一声掰开了,气氛为之一冷。
韩胜闷笑,挠头时候灰又扑簌簌的往下掉。锦澈坚定的退了半张桌子。
“一方父母官,你能不能有点样子。”
韩胜爬了爬脸,叫老板拿了块毛巾胡乱的擦了擦。“吃快点,不然赶不上了。”
“去哪?”
韩胜将毛巾顶在头上,抓了块饼塞进嘴里嚼着,起身朝外走。
“你还能去哪?”
他身材过于高大,这边的门又相对窄小,他往外走的时候,感觉所有的光线都被他挡住了,等他离开,那里又是白色的光,锦澈伸了伸手,终于又放下。
他走到门外,用当地方言招呼人卸货。自己也不闲着,三两下爬到车顶掀开篷布。
灰尘大的铺天盖地,他还抓着半块饼起劲的嚼着。店主忙忙的递了瓶水给他,他挥挥手不要。太阳大的人站不住,他出去一刻就汗如雨下,脖子上的灰瞬间就成了泥。
店里的人早已跑出去帮手,一时之间门外忙的热火朝天的。锦澈平静的吃着饭。盛夏,菜酸爽开胃,她饿的厉害。
韩胜从车上跳下来,走到屋后水瓮处,舀了水冲洗头脸。店主赶忙提了自来水管子,嘴里一叠声的叫,用这个,好使,干净。
他接过来往兜头兜脑往下淋。烈日下的水花特别清亮,有丝错觉,好像那水冷冽到发甜。
一辆摩托灰扑扑赶过来,在门前撑住。锦澈认识那摩托以及他的主人。
老吴满头大汗跑到韩胜跟前,韩胜一边冲水一边跟他交代什么。韩胜弯着腰就老吴的身高,很耐心的说着话,老吴连连点头,过一阵就跑开,加入卸货的队伍。成堆成堆的红砖被卸下来,码在墙边上。
韩胜浇完了自己,就拿水管淋着那些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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