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单薄得似乎马上就要被风刮走了似的。
这边恰好是在市区到古镇的中间地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符言上下牙齿直打颤,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
天空依旧阴沉,仿佛末日来临。情境把人的心情也带的低沉。
符言不想坐以待毙,于是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一个人背着包往前走。她想去拥堵在这的最前方看看。
柏油马路上沾染了不少的稀泥,她的鞋底也染上一层。
一路看到好些人在哭泣,或者抓耳挠腮,和别人打电话。符言的心里木木的,忍不住自虐般的想,如果她这次不小心就死在这趟旅游中了,会怎么样?那她是不是可以去和杨瑞舟把一些该说的话说清楚了,不过符爸符妈可能会疯,还有……还有谢家朗。
他大抵会失落一段时间。然后迎接下一段旅程。
走到最前方那几辆私家车处,符言选了一个看起来靠谱的夹克大叔,用普通话问:“叔叔,怎么不往前开了?”
“前面山塌了,过不去。咱这几个人好不容易退到这里。”
符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前方过不去,后面的路看着更危险,只这一段距离的公路空旷,看着安全许多。天要亡我!出来旅游散心也能遇到这种事!
“回去找你同伴吧,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估摸还有好一阵子要困的。”夹克大叔补充道。听他口音像是沿海某省份的,估计是自驾游过来玩。
“谢谢了。”符言点点头,想挤出一个微笑,脸色却更苍白。
雨势加大。洗尽铅华的感觉,呼吸的空气中有没有汽车尾气的浑浊,反倒有路边、山上的清新的植物味道,和浓厚的泥土味。不是灰尘的嗅感,是自然的泥土味道。
符言缩在车子里。她太冷了,并且害怕。闭着眼睛,强制自己平静下来。这阵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离开的时候顺便带走了头顶的一片乌云,几缕调皮的阳光洒下,不知人间疾苦。
她这才意识到,她饿了。
包里面只有昨天买的吃剩的几包零食,而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困多久。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警察才疏通清理了一片前方的道路,但是通往古镇的主干道依旧处于警报状态。一群好几百人只得从另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疏散到另一个村子,那村子里有驿站,可以应付一晚上。企盼第二天能守得云开。
村子里经营着多家农家乐,将这边的土菜、特产摆出来。以往是车来车往自然有游客下来尝一尝,这一次没有料到一下子涌入这么多客流量。
符言姑且当自己已经脱险了,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市区,那便听天由命。于是就在车子停下的当头那家农家乐点了两个小菜,苦中作乐依旧有食不下咽夹杂其中。
周围大部分是结伴同行的游客,劫后余生,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只她一人坐在角落安安静静。
此情此景,她不禁生出几分喝酒的yù_wàng。
却见一个人喘着粗气,俊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像小兔子的似的,大步走到她桌前,不动了。
桌子上投下一片阴影。
☆、你一直追求的,不就是做少部分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边打个招呼哈,本文将在本周内完结~撒花~
农家简陋的水泥屋里,头顶只有几盏发出昏暗的暖黄光线的钨丝灯。
良久,谢家朗把气喘匀了。红眼圈也归为平静。
“你、你来的正好,我再去添两道菜,叫一瓶酒。快坐下吧。”最初的震惊如同暴风雨下扑打着礁石的海浪,在她心底远超涟漪,激起惊涛骇浪。符言胡言乱语,想说些话,说完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这些。
谢家朗深深地凝视着她。
符言找到已经忙得七荤八素的服务员说了需求和桌号,然后回到原处。他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包,在她对面坐下了。背包还未放下。他看着桌子,静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符言也坐下,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头顶分开的纹路。
“你没事就好。”谢家朗打破了这寂静,千言万语汇成这一句话。他不奢求多,如果这是她的意愿,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以后还可以更远一点。
符言从背包的口袋里掏出一袋纸巾,隔着因为低头而披散掩盖的头发将满脸蜿蜒的泪水擦了。却又产生更多,像无源之水,不能堵,只能疏。
谢家朗感觉到对面人几分不对劲,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哭久了感觉整个鼻子里似乎储藏了整个空间的鼻涕……她擤鼻子,顾不得囧不囧的问题。然后抬起头,像是尽了平生最大勇气,一字一句地说:
“谢家朗,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在大学中遇到一个相爱的人并且在一起的,只有小部分。能够从大学一直走,走入婚姻的殿堂的,是这小部分中的小部分。能够婚后依然相爱一起经历风风雨雨不离不弃走到人生的尽头的,又是其中的小部分。而在这极小的小部分中,能够一直不出轨保持身体与心灵的纯洁的,是极小极小的部分,几乎是没有。在这近乎0的概率中,你让我怎么敢、怎么敢下赌注!”符言刚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很大一颗,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她以为谢家朗要像以前一样,委屈、沉默。可当她看向他的眼睛时,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在他尚显稚嫩的脸上,时常呆呆的模样。她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严肃起来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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