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诌欺我骗我,我必要你受尽折磨而死。”他神色冷淡,几分狠戾,“方才昏厥过去,你迷迷糊糊中喊着姐姐,你口中的姐姐,究竟是何人?”
扶桑眸光乍起。
牢狱中昏暗之色。一袭沾满泥泞的长衫破败凄凉笼在纤瘦单薄的她身上。她对面,他的神色狠绝,但是指尖,却禁不住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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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西阙台。
今夜月色朦胧,星影半点也无。唯有夏末秋初的风拂过她的脸,吹起一缕鬓发。
额前的藜山青碧色泽通透,发髻之上珠琅赤金坠步摇相互间轻轻碰撞,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深绛色的外衫当作披风散散耷在肩上,衣角随着风轻摆。
“夫人,夜风凉,还是先回殿内吧。”婢女存双上前想要搀着她,却被她略抬手制止了。
“风确是比前几日凉了几分,看来,又是一年的入秋之时了。”邓绥看着远方隐约的灯火,微微扬起嘴角,“远远看着的的萤火之光,其实每一盏,都亮堂着整个屋子呢。”
存双默然。
“这句话,是陛下告诉我的。烛火之微,辉可明堂。”风吹云翳,月色又乍现,银白朦胧的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的侧脸看上去如是飘渺。
存双听着身后有异,转过身去,却看到陛下身边的一个宫人正气喘吁吁地上着梯阶,好容易走到跟前了,还喘了好几口气愣是没说上话。
“陛下……陛下召邓夫人往温室殿往偏殿,原来夫人在此处观夜景呢,可是让奴才好找……”
邓绥回过头来,先是问道:”现下何时辰?”
“回夫人,约莫亥时三刻。”存双估摸着时间,回话道。
陛下素日里是亥时一刻便入睡的。怎的如今已是三刻还召她相见。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赶到温室殿时,却发现别说偏殿,就是正殿,那也是被严密地看守起来。郑众亲自在正点外候着,将邓绥领了进去,却是连身边贴身的陪嫁宫女存双也不得入内。
邓绥看到床榻上窦南筝的刹那,猛然脸色一变。
刘肇看着她的神色,不咸不淡地扬起嘴角,看不出在想什么:”看来,你兄长今日的好计谋你却是还并不知道。”
邓绥细想了一下,立即跪在地上,说到:”家兄必然不是有意摄权,陛下知道的,这么多年以来……”
“你先起来。”刘肇叹息一般地说道,“朕并没有怪你。今日诏你来,是有事要交托于你。朕信不过邓骘,所以此事,还望你能独自筹谋。倘若露了什么马脚也无妨,朕会替你担着的。”
邓绥望了一眼窦南筝,眼光流转一瞬,应承道:”陛下吩咐便是了。”
“今日起你便对外宣称染疾,携一位御医宿在温室殿,算是替窦副将打个遮掩。待到朕安顿好一些事后,便替朕拿捏个主意,将副将送出雒阳城去吧。”刘肇看上去毫无倦怠之色,一双漆黑的眼眸望着邓绥。
“陛下,为何要……”话问了一半,却又似不好多问,邓绥默了一下,便只是追问道,“不知可是要遣送至封地?”
“不能回封地。地方么,容朕再细想。你先想着如何避开皇后那边的耳目。”刘肇的眸光有几分出神,过了一会儿,望着邓绥。
“陛下这般看着臣妾,却是为何?”邓绥轻轻一笑。
“你是否想要劝谏朕,以窦南筝来制衡粟邑侯。”刘肇看到邓绥略点头,叹息着勾了勾嘴角,“的确是如此呢。耿家就是一只太过机敏的狐狸,窦南筝一出城,便是更加没有忌惮了。”
话说完,细细盯着邓绥清明的眼:”你觉得,你的兄长可还能信?”
这句话里的意思,让邓绥不得不心惊,她眼眸里乍现惊异的光,再一次服了一礼,说道:”如今邓家已经是水深火热,自顾尤且不暇,并无担此重兵之能……”
“朕只是问,你觉得你兄长可还能信?”刘肇淡淡地重复。
邓绥语噎,她一时间,竟是不明白他究竟在问什么。
“你们邓家,可否以宗庙之誉同天子起誓,对朕并无半分欺瞒?”刘肇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然而眸色却几分复杂。
“陛下若是有疑心,大可不必断去窦南筝这条线。”邓绥静静地回应道,“我和哥哥的忠君之心,这数千个日日夜夜里陛下难道还看不清楚?无论是当年窦家盛权之期,还是如今分权结党之势,我们邓家,永远只效君统,唯为陛下之利而谋。”
她望着刘肇的眸光,嘴角的的笑未变,倒是眉却微沉,眼神也黯了些许:”……无论陛下,是为什么而作出的选择。”
邓绥的心中,清如明镜。
如果善以布局,窦南筝是多么好的棋子。日后指不定某一步落定,就能改变整个棋局走势。但是,陛下却偏偏要将她剔出这棋局。
“只是,如若陛下还为那事而耿耿于怀,只要放任窦南筝不管,她必然会为窦家当年的旧恨而翻捣,就让她做些什么来告慰窦家的祖灵便可,又何必如此苦心孤诣……”
刘肇默了一会。
“朕没有为什么而耿耿于怀。”
邓绥看着他的背影,玄色龙袍盖身,袖上金绣龙腾之图恢宏栩栩,觉得他从始至终,都是那般遥远。
即使,现在她似乎是离他最近的人。
是这样吗。比起为窦家报仇雪恨。
让窦南筝永远离开雒阳城,你会选的,是不是这个。
“以己之履,行彼之路。恰好,她想走的路,朕,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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