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刚刚被修剪下来的。
顾随摇头淡淡笑:“阿婆就喜欢捯饬花花草草的,没想到这刚回来就又养上了。”
夏花一怔。想起来好像顾随也喜欢,第一次在美国见他、他就架着割草机在做园艺修剪。te工作室楼下的花园也是,即使自己忙也要找人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她不禁觉得,顾随的阿公阿婆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
两人再往里面屋子走了些,迎耳就听见:
“…你帮我把电视边上的那个…那个拿来。”应该是顾随的阿公。
阿婆轻轻问:“哪个?”
“那个~”
“哪个啊?”
“就那个啊就那个。”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啊?”
“唉唉唉,我自己拿我自己拿,现在指挥你做点儿事都指挥不动了。”
阿婆的声音还是耐心的:“你倒是告诉我是哪个啊~”
……
刚进门这段对话,就惹夏花捂嘴轻笑了两声。肩头一松,原本还担心外公外婆万一也说相城方言怎么办的。
顾随先是哈哈,而后像是猜到了夏花在想什么:“阿公阿婆年轻时是大学老师,他们是习惯说普通话的。你不用担心。”
说完,冲里面:“老爷子?我回来了。”
闻声先应的是阿婆,倒不像寻常人家的外公外婆、许久不见外孙欢欣鼓舞的样子,只眉眼具笑。
他们顾家人对待亲情的方法好像都是这样。无论是顾凡秋、安城还是顾随。他们不常聚,远远的淡淡的,不会刻意过分干预,但需要支持的时候又绝对在你身后。
很奇怪也很少见的家庭亲子观,可意外让人觉得舒服。
阿婆佝偻着缓缓走出来:“回来啦~”
夏花听顾随提过,外公是七十三岁,外婆还大了外公两岁。
虽然上了年纪,可行为举止还是不紧不慢,依旧不遮优雅。这是顾随阿婆给夏花的第一印象。
“阿婆,”顾随把手心里的人往前送了送,“夏花。”
电话里都提过了,她上下看了看夏花,大方又干净。
阿婆高兴,很自然的上前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好~好~快进来坐。”
里边,
“顾随回来啦~”瘦高白发的老人也跟过来。他老花镜戴在鼻梁上,边走边往下摘,嘴角乐呵呵的。
看到旁边的夏花之后,更是乐不可支了:“哎呀呀~让我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吕儿啊!”
……
“你收敛点。”阿婆怕把人吓到,让他把神经质先收敛收敛,“人小花第一次过来看我们。”
老爷子立刻下颚的牙齿咬住上边的嘴唇,上了发条似得,陡然弹直。
顾随牵着夏花的手,暗地里拽了拽,朝她笑。意思、没辜负你的期待吧!
“别理他,老不正经的。”
“不会,阿婆,”夏花笑道,“我早就习惯了。”
阿婆看看那边挠头的顾随,也立刻反应过来:“也是,哈哈,也是…….快进来坐,早饭吃了么?”
说着,四个人前后走进屋子里。
今天一早就是个好天气。
不知道为什么,从车子开进老城区的里弄之后,夏花就感觉,时钟慢了下来,脚步慢了下来,连自己骨子里的血液都慢了下来。
慢的悠悠然。
他们早上喝了会儿茶,阿婆就提议说要带夏花去买菜。顾随本还但心她怕生,犹豫的下。是夏花自己答应了。
阿婆笑,拿了双软底的布鞋给她:“先穿这个吧,老城区的路没怎么修过,不好走。”
夏花听话点头。
一路上,
阿婆就讲一些她和阿公从前的事情,讲一些顾凡秋小时候的事情,再讲一些顾随小时候的事情。
声音很小,很有耐心。
夏花发现,和阿婆相处很简单,她不会问你太多问题,可又时不时的和你说说话不至于你太尴尬。
她的性子像温水。家里的大事,不会管太多,都由着阿公。默言站在阿公身边的时候,就像那江南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女子。
而阿公也很有意思,正如顾随说的那样他很豁达。
每当阿婆轻声骂他“老不正经”“幼稚”“都七十多岁的人了”之类的词语时。
他总是叉腰站在院子中庭:“谁说年龄增长,心也要跟着变老啊?就说我吧,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可我晚餐依旧会吃冰淇淋,还是相信圣诞老人会在我的袜子里放硬币。怎么了?不行么?”
每每这时候,阿婆就拍他:“怎么不行?你吃的冰激凌是我买的,硬币是我放的。”
夏花和顾随蹲在井边择菜,相视大笑。也不参与他们的拌嘴。
他们在这里住了两天。
这两天于顾随而言只是回归到了儿时的生活。
可于夏花而言,则是她漫长的生命线里最像梦的一段回忆。
——
“……是不是很好笑?”第二天吃过晚饭,顾随把夏花带到老城区步行街消食散步。窄小的巷子被暖色的灯光照亮。
夏花本以为只是在月色里散散步,
可没想到,
这一晚,
终成了她漫长的生命线里比梦还美的一段回忆。
回忆里的顾随,朗眸英俊。
她被逗的一直在笑:“所以,阿公最后还是跪下给阿婆道歉了?”
“对啊。那时候他还是相大美院最有声声望的教授,结果这件事第二天就在他的学生里面传开了。”
“哈哈哈~”
步行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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