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妹与妻子是两回事。想必义兄也明白如今最该做之事是让皇帝安心。这些事情,义兄自个儿也想得通。还请义兄仔细掂量,你要的是究竟是什么?”
说罢,她不再言语,微微颔首便离开了忠义王府。
闵恭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零八章
崔锦离开了忠义王府。
一辆马车慢慢地上前,停在了崔锦的面前。崔锦看了一眼,无奈地扯了下唇。阿墨从马车一旁走出来,低声喊道:“巫女大人。”
崔锦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不必多说。”
说罢,她摆摆手,纵身一跃,上了马车。果不其然,一抹熟悉的素白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谢五郎含笑道:“出来了?”
崔锦坐在了谢五郎的对面。
她很是无奈地道:“你怎么来了?”
谢五郎淡淡地道:“刚好路过。”
外头的阿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崔锦与谢五郎都听见了。谢五郎依旧面不改色地道:“累么?”
崔锦不由失笑,心想谢五郎当真变了不少。若是以往他吃味的时候,定会霸道地直接命令她,不许再去忠义王府,不许与闵恭有任何接触。而如今他整个人变得柔和了,即便那一丝霸道尚在,可也是温柔的霸道。
她说道:“不累,这次多谢你提醒我。若非是你提醒我,我也不知义兄有这样的举动。过去那两年我们在战场上相互扶持,于我而言,他便如同亲人般的存在。”
谢五郎说道:“我非小气之人,是你的义兄便是我的义兄。”
崔锦听到此话,登时笑出声来,调侃道:”你若非小气之人,你给我说说谁才是小气之人。“
谢五郎气定神闲地道:“闵恭。”
崔锦立即被呛了一声。
她横了他一眼后,方想起谢五郎是目不能视物的。她嗔道:“方才五郎还说我的义兄便是你的义兄,如今却说我义兄是小气之人,这不是也骂了我么?”
不过此话,崔锦也只是戏言,并未放在心上。
她坐在了谢五郎的身侧,低声问:“太子殿下那边这几日来怎地都没有动静?如此并不像太子殿下的作风。”
谢五郎问:“你察觉出了什么?”
崔锦晓得谢五郎这段时日以来与她相处时,只要涉及朝政之事,他从不会主动告诉她,而是会一步一步地引导她,让她去猜测,让她去领悟。
她登时就明白谢五郎如此是为了培养她。
她沉吟片刻说道:“以太子的性子,绝不会如此平静。半个月前,我的人查到太子派人去了洛丰。他……”顿了下,她说道:“太子估摸着是在找把柄。上回你的人打昏了太子,太子竟是一声不吭,实在过于反常。若是我没有猜错,估摸着是有大动静了,且是针对于你的。”
谢五郎赞赏地道:“你说对了八分。”
崔锦问:“剩下的两分是什么?”
谢五郎笑道:“过阵子你便晓得了。”
崔锦担忧地道:“你应付得来么?”
谢五郎的手动了下,往前伸了伸,却是摸了空。崔锦不禁莞尔,主动握住了谢五郎的手。他微微一笑,反握住,说道:“你觉得呢?”
“我信你。”
“我也信你。”
.
五日后。燕阳城门。
黄土灰尘铺天盖地,马蹄声响如雷,惊得行人连连退让。
“吁——”
马匹在宫门前停下,五六个身着甲衣的男子翻身下马,直奔议事殿。
议事殿上众位大臣正在上早朝。皇帝坐在龙椅上,身旁分别是巫子与巫女,底下的张奉常正在禀报朝事。而就在此时,议事殿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五六个人急匆匆地走进,跪在地上。
“启禀陛下,济城临西雪灾泛滥。”
“启禀陛下,沧州出现灾民闹事。”
“启禀陛下,旻城通天塔倒塌。”
“启禀陛下,临通知府与山贼相勾结,谋财害命无数。”
……
此六人乃皇帝身边的心腹,时常在全国各地巡查,但凡有紧急之事便可直接启禀皇帝,甚至可以先斩后奏。也正因为如此,这六人方能无需通报便能直闯议事殿。
在六人的话音落时,在场所有的朝臣都愣住了。
不少人不动声色地看向了皇帝左侧的谢家五郎。
要晓得这些事情每一件单独拎出来说也不算大事,甚至可以说是无需惊讶的事情。即便是全部合起来,也只能说今年晋国运势不佳才会有这些灾难。然而,重点并非这些,而是这些人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谢家五郎曾经窥出天意才说出来以示警惕。
好比济城临西雪灾,谢五郎当时曾说成平六十五年,说济城临西乃丰收之年,无任何灾难。
而如今众多人禀报之事,皆与谢五郎所说的有所出入,甚至是完全相反。尤其是临通知府,当初更是谢家五郎一力担保,说他乃难得的好官,如此皇帝才将他下放历练,待历练归来便直接进入内阁。如今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何能教人不惊讶。
所有人都在打量着皇帝的脸色,只见皇帝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落在了谢五郎的身上。
皇帝的声音极其低沉。
所有熟悉皇帝的大臣已从声音里听出了发怒的前兆。
“巫子?这是什么回事?”
谢五郎在阿墨的搀扶之下,站到了皇帝的面前。所有人都能注意到一事,以往都是镇定从容的谢家五郎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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