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
“没事。”
我掀开被子想要坐起来,却听得屋内有另一个人声音:
“不过一个丫头,何至于云月这般看重。”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清冷,犹如珠翠洒落玉盘,每一个音调都能够激起心扉的悸动,我寻声望去只见有一男子站在窗前,一身的红衣,两袖与领口绣着暗色花纹,一颦一笑仿佛都自带光芒,耀得人睁不开眼睛,面上带了一张纯金打造的面具,只露出了嘴唇,线条锋利薄情。
“看不看重是我的事,你若再多嘴一句,便从我这屋里滚出去。”
云月丝毫不给这男子留情面,张口便是赶人,我一时分不清跟前的状况,只能暗不做声,却听这男子大笑起来:“世人都说云月是冰雪美人,我看是刀片美人才是,一张口便能将人砍得血肉模糊。”
“你怎还不走?”
面对云月如此态度,男子竟也不生气,只是从窗前转过身,顺手理了理衣襟说道:“我看这丫头已经无碍,过了晌午你就让她回去吧。”
话音落,却不得云月回应,那男子觉得索然无趣,便也未再做逗留,径自转身离去了。
待那男子离开之后,我才忐忑地从床上坐起来,套上自己的衣衫,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我也回去了。”
“等一等。”云月叫住我,从袖间拿出一个绿色的药瓶,塞入我怀中:“大夫说你后脑勺的淤青一时半会儿很难消掉,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你每日早晚涂抹在伤口上,会稍微减轻痛感。”
“不用了,我皮糙肉厚抗疼,用这么贵重的药,不值得。”
我想也不想便是推脱,却听云月阴沉下脸喊了一声:
“屠弥。”
一时之间屋内气氛有些凝结,我有些害怕地哆嗦起来:
“我……我走了。”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云月的房间。
不知为何,一靠近云月,我的内心就会极度地不安,仿佛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连呼吸都困难。
恐惧,对于云月,我总是会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感,所以即便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即便她待我犹如亲人,我总是做不到与她亲近,只想离开她,离得远远地。
回到我自己的屋子,里面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在厨房里忙活,想着无故旷工半日,定会被厨娘狠狠教训,战战兢兢赶到厨房,却见厨娘一反常态地端这个笑脸迎上来,甚至亲切地拉着我的手唏嘘道:“屠弥,你怎么这么快就从云月姑娘那儿回来了,有没有哪儿觉得不舒服呀,头还疼不疼啊,要觉得不舒服就回屋里歇息几天吧,我让绿冉给你顶两天的活,不碍事的。”
“我……没事。”
面对厨娘突如其来的热情我有些手足无措,惊恐地收回自己的双手,有些焦躁不安地搓着衣角:“我能干活的。”
“啊……”厨娘迟疑了一会儿无奈地点了点头:“那行吧,你要觉得不舒服就跟我说,歇息两天不碍事的。”
“好。”
走到灶台前,刚拿起烧火棒,便见绿冉三两步地走到我身边坐下,我有些不自然地往边上挪了挪,只听她说道:“屠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的,身体不舒服就歇息两天嘛,我是自愿帮你顶活。”
我不明白众人突如其来的善意是从何而来,或者应该说这表面的善意,我默默地将自己与绿冉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淡然地回道:“我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好,不需要。”
我以为我的日子会就这样过下去,当一辈子的烧火丫头,直到我老直到我死,无趣倒也平淡。
可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偏偏不喜欢让你安安稳稳地过,总要弄出点风浪搅得天翻地覆才觉得这日子过得有意思。
就好比现在,跟前突然哗啦啦地平白冒出一大帮子人,拿着华丽的服饰声称要将你扒光了从头开始改造,而你非但不能拒绝还要感恩戴德地千恩万谢。
反抗吗?我从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到人多的地方我就会浑身不自在,更不用说这么多人齐刷刷地全都盯着你看,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只不过浑浑噩噩地被当做提线木偶一般,美其名曰被精心装扮后出现在了众人的跟前。
“屠弥姑娘,跟我走吧。”
这一日新月十八,刚刚过了元宵节没几天,古早山庄的少庄主突然下令,说要将我调到他身边去贴身伺候。
一个烧火丫头陡然间成为了主子的贴身侍女,这无疑就是所谓的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一时间,厨房里听闻这个消息的人都沸腾了一般,闹哄哄地围着我,所言无外乎就是声称我走运了,终于离开了这烟雾缭绕的厨房,从此平步青云过上好日子了。
我向来很厌倦这些表里不一的奉承,往日不愿意去奉承别人,如今也不喜别人来奉承我,却是脑子闹哄哄地被挤在人群之中,心中越发困惑,堂堂古早山庄的少庄主,怎么会突发奇想要我一个烧火的丫头去跟前伺候?
一路上忐忑不安,绕过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园子,领路人终于在一处水榭停下了步子。
“屠弥姑娘,就是这儿,进去吧。”
“我……自己进去吗?”
望着眼前水汽氤氲的水榭,我如何都迈不出去脚下的步子,然领路的人也很是无奈地对我说道:
“少庄主的住处,没有允许,闲杂人是不能进去的,所以我只能将屠弥姑娘领到这儿为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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