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
因此,即使我生平最恨被人要挟,还是对他妥协了。问他到底有甚么条件他说,他手里的那碗汤药是堕胎药,只要湘儿你喝了那碗药,流掉胎儿,他便甘心情愿的为兰烟解毒。”
闻言,何湘大震,惊愕的看向秦稹。秦稹却是大力的晃动着铁链,情状甚为激动。
“湘儿,我对不起你!”凌逸轩语声悲痛至极:“之后发生的一切是你的噩梦,也是我的!”
何湘从他怀里挣扎着站起来,身子摇晃。凌逸轩伸手,欲扶,被她一巴掌拂开。
她蹒跚着走向秦稹,大声惊问:“为甚么?为甚么!你为何要那般待我?!我自问待你不薄,由来善意。你为甚么要那般害我?为甚么?!”
秦稹安静下来,有水滴自他脸上一颗颗掉落,他呜咽不成言。随即,他又激动起来,“呜呜”大叫。
“你想说甚么?”何湘神情悲愤,冷声问他。
秦稹有口难言,只能不停大声呜咽着叫嚷。
“他不能说话?”她回头问凌逸轩。
“我割了他的舌头。”他淡道。
何湘蹙着眉再度看向秦稹,问他:“你若真有话说,那便书写出来。”
她说着正待要求凌逸轩解开他,却听凌逸轩又道:“他的手不能用了。”
“解开他!给他笔,让他以口书写。让他写!”何湘回身冲着凌逸轩怒吼道。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失态,第一次这般疾言厉色。
她要知道为甚么?为甚么秦稹要害她的孩儿!
她吼完,气喘不休。
凌逸轩心疼,上前欲抱住她。
眼见他要过来,何湘立时大叫:“不要过来!不许你碰我!”她恨他,她好恨!他凭甚么一个人做主,决定她孩儿的生死!凭甚么?!
何湘的眼泪掉了下来,又快又急。
“湘儿!”她的泪象一粒粒火珠,灼烧着他的心。凌逸轩的心疼得皱缩,疼得痉挛。
“去拿笔,去拿纸!”何湘哭喊着。
※※※※
看着秦稹歪歪扭扭的笔迹,看完他书写的内容,何湘木然呆坐在地。
秦稹竟然是她娘亲的前夫。他原是一介书生,与何湘的娘亲眉氏夫妻恩爱,情投意合。小夫妻的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
没曾想,当地一位员外贪恋上了眉氏的美色。使了计,将眉氏诱骗到家中意欲轻薄。所幸秦稹及时赶到,眉氏才幸免被辱。
只他见到当时情形,着实气怒,一时失手打死了那员外。由此,惹来大祸。秦稹当即被收监。幸得遇上一位青天大老爷,办案公正。酌情考虑到案件的实际情况,只依律治了他过失杀人罪,未判他死刑,留了他一命,判他终身流放偏寒之地——西苍。
可怜那时,眉氏已怀有身孕。而秦稹的寡母听说儿子要被终身流放出外。当场晕厥,隔天就撒手人寰。眉氏孤身一人,又怕那员外家报复。处理完婆婆的后事,便连夜收拾了行李,远走他乡。
秦家本是清贫人家,要说家产,也只得那三间祖屋。眉氏走得急,未能变卖房产。手头能带的盘缠远远不够,很快便盘缠用尽,分文未有。她一个妇道人家,只身在外,又怀着身孕。吃尽了苦头,于走投无路之际遇上了何湘的爹爹。
秦稹惦念家中妻儿,在流放之地,积极表现。因表现十分良好,被破例减刑,提早放出。他只在外流放了十二年。
然当他回到家,却是人去楼空,只见破败的房舍。他一路打听,四处找寻,费尽千辛万苦。待终于寻到眉氏,已物是人非。
他苦苦哀求,眉氏同他回家。奈何,彼时,眉氏已为何家妇,有了女儿,何湘都已九岁。她并不知,秦稹还能活着回来。
她没有办法。何家父女已是她割舍不下的牵绊,是她的家人。她只能狠心拒绝了秦稹。秦稹为妻服刑十二载,受尽磨难,吃尽苦楚。后又苦寻她两年,却换来妻离子亡,无家可归。
他想不通,恨老天不公,恨眉氏无情。更是怨何湘爹爹横刀夺爱。。
但其实,眉氏身不由己,而何湘爹爹从头到尾,全不知情。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只秦稹却是不能谅解,恨着他们,不能忘怀。到后来积怨深重,心性变得偏执,甚而疑心他的孩儿也是缘于何湘爹爹容不下,有心加害而亡。
他没有离开渝州,颓废潦倒,乞讨为生。知道眉氏死后,他大病了一场。之后,身体愈发的差了。几年后,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他拖着衰弱的身躯,行至何家门前。
那是她住过的地方,有她的气息。他对眉氏又爱又恨。他已是行将就木的人了,他想在临死之前,再去看一看。他在那痴痴呆望了两天,终是倒卧在何宅门前。却不料获救,救他的人正是何湘。
何湘是个好姑娘,心地良善。可他对她却始终矛盾纠结。终于,仇恨的心魔占了上风,他鬼迷心窍,恨意上头,只想报复眉氏,报复何父,报复整个何家。
他们死了,他找不着。那他们欠他的,就都由何湘偿还了吧。他要他们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要让他们的女儿代为尝尝丧子之痛。
然他只想让何湘堕下胎儿,却没料想,竟差点置何湘于死地。
秦稹写道:“求求你们,请一定相信我!那堕胎汤药定然被人动了手脚。整件事的背后,有一只黑手。
虽如此,湘儿,我对你犯下的罪孽,亦然罪恶滔天罪不容恕。我这般丧尽天良之人!qín_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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