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在一楼在左边。陈海和顾思离却已经四年级,教室在二楼的最右边。
下课后总是团在一起,久了连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了。一年级的念秋有两个在读四年级的哥哥。一个叫陈海,不爱学习,是个让人头痛的坏孩子。一个叫顾思离,很爱学习,是个让人安心的好孩子。这位念秋小朋友呢?也是不爱学习的,却也是乖巧听话让人安心的。中规中矩也不知像着谁了。
念秋的同桌,名字叫温莹莹。是个家住镇子街上的小女生。啧,正宗城市户口。看念秋的眼神永远都像是在看一坨泥巴。此人跋扈,着实给念秋留下了多年的心理阴影。
一年级时,不懂此中险恶。念秋是拿了百分之两百的真心和热情来结交她这个同桌的。她本能地折抵自己的姿态,差不多就把自己当个贴身丫鬟之类的了。温小姐满意时便对她笑笑,分半块橡皮当是赏赐了。温小姐不满意时,便伙同了班上其他住在街上的女同学,喊念秋,村姑。
念秋委屈得很。偏又找不到词语反驳,谁叫咱这孩子是正宗的农村姑娘呢。她那时还没学会怎样得体的骂人。比如,你们家除了你,谁不是农村出来的?你妈妈当年也是和我一样的村姑来着。
哎,丫头心眼实。
这天体育课,温小姐又不开心了。她本来想和人跳皮筋来着,可是没人和她组队。威逼利诱了一圈下来,也只逮着一个人而已。这人在温小姐的圈子里也和念秋差不多一个待遇,因为长得胖,得了外号胖妹。天天喊着,连真名都没几个人知道。
可是跳皮筋至少也要三个人啊。于是本来在拍皮球的念秋就被抓来当壮丁了。基本阵容凑齐了,温小姐就开始玩了。自娱自乐。念秋和胖妹同学只能像木桩似的杵在操场上,为温小姐撑着皮筋。如此就过了大半节课。
末了念秋站不住了,她想尿尿。她试着请示了一次,对那个还在旋转跳跃的花蝴蝶说:“我们不玩了吧,我想去上厕所。”
温小姐还没尽兴呢,摇头说不。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可小孩子的泌尿系统哪里憋得住?念秋再坚持了五秒钟,果断踢了皮筋,跑了。
好急好急,越跑越急,要流出来啦。
解决了,浑身都直觉轻松。
念秋走出厕所,脚都还没踏到地上。迎面就被一条黑色物体打到右脸上,火辣辣的触感。几乎是立刻马上,念秋就哭了。哭声和放学铃声同时响起。
“你还哭!”温莹莹掳了袖子,说:“你自己看,你好好的走也不说一声。皮筋都弹到我手臂了!”说完又朝念秋脸上挥了一皮鞭。皮筋挥起来那威力可不就是皮鞭嘛!
念秋也没办法了,反正现在只想哭,只能哭。于是她就扯开嗓子哇哇的哭。
温莹莹是典型的恶霸公主,拽着念秋往花园的榕树下跑。越是哭越是要打你,这是温小姐的待人逻辑。哪里像个女孩子。
陈海和顾思离在教室没有也在抽屉里,完全没有收拾过的迹象。正纳闷,眼前均是一黑。健壮的胖妹同学喘着粗气说:“她,她,她,厕所,被打。”
顾思离和陈海迅速对视一眼,拔腿就跑。五百米宽的操场,刮过两道风一样的身影。待到了厕所一看,哪里还有人。陈海大声喊:“秋秋,念秋!”急得都想往女厕所里冲。
没有人回答。顾思离也是眉头紧锁,仔细分辨,嘈杂的人声里,似乎有道低低的啜泣声。顾思离拉着陈说:“那边。”
☆、13
温莹莹手叉着腰,还在骂。也没有什么很有深意的句子,颠来倒去就是那几句,你哭什么呀,我都没哭。是你先打到我的。你哭起来更丑了,村姑。难看死了,我要打你!
扬着手,小皮鞭呼呼生风。头发却被人扯在了手上,力道不小。温莹莹痛得尖叫。
陈海是谁,从幼儿园集体生活开始的那一天起,那可是一路打到现在的四年级的。出去问问,四年级以下,哪个不认识这位校园恶霸陈天王。
这个学校恶霸可真是多。
温莹莹也哭了,看不出是被拉痛了,还是干脆就是给陈海那张脸吓的。龇牙咧嘴,恨不得生吞了她似的。温小姐肯定要做两年噩梦了。
顾思离只关心念秋。说起来,在他还算单薄的记忆里,念秋基本都是一张笑着的脸。微笑,甜笑,眼睛弯起来笑,露出牙齿的笑,酒窝绽放的笑。那么生动,美丽。
此时此刻却双脸通红,微微肿起,泪痕布满了整张脸庞。胸腔也是剧烈地起伏着。她哭得好伤心,似乎在诉说她真的痛得不得了。
脆弱得像被折了翅膀的家燕。
焦心得不行,顾思离突然好想拥抱她。那种抱过来,裹进心口珍藏的感觉。可是他才十岁刚满三月。有些感觉冠上某种名词,实在过早。
他里干净的白色手巾,仔细为念秋抹着眼泪,小心翼翼避开那些被皮筋抽出来的红痕。
念秋也哭累了,垂着头,时不时抽口气。
这边是这样可以打着柔光慢慢欣赏的美好画面。两米外却是可以加特效的硝烟战场。
没错,陈海在打温莹莹,除了脸,身上哪里都落了耳光。
温莹莹在尖叫,路过的女生也结伴在尖叫。啊啊声响彻微小的校园。
陈海不管,他才不是什么绅士,只要敢欺负念秋的,男女都照打。这便是他认定的,守护念秋的方式。为你打下江山,让你在我这里称王称霸。
幼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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