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是个小少年么?怎么是个丑姑娘?”绛红袍子开口了,他的眉骨上挑,剑眉携了几分凌厉之气,衬得一双眼睛愈加深邃无波。
我估摸着他说的丑姑娘便是面前的我,这叫我有些惊奇。我出门在外做的男子打扮,怀苏凭的是味道,他离我尚且三步外,这眼睛倒是精得很。
身后的人畏畏道:“少主,本以为她是个男孩子才给绑过来了,没、没想到,因为夜色阻挡,属下们弄错了。”
绛红袍子看我一眼,淡淡道:“那便扔出去丢了罢。”
这两人浑不把我当回事,便把我给安排了。我斟酌着“扔出去丢了”的含义,恐怕不是个好结果。
“那个……”我只好把绛红袍子喊住,“少主。”
绛红袍子停了,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表情。我说:“能让我自己走出去么?”
那双暗藏精明的眼睛里便有一闪而过的冷笑:“哦?你想怎么走?”
我继续说:“烦请解开捆我手脚的绳子,再将我的长刀还与我。”绛红袍子仔细瞧了我一眼,示意身边的人。
我动动手脚,头脑清明了许多,除了一些麻感并没别的不适,再摸摸我的长刀,触感依旧,我满意地往外走。然后便有一群人拦了,手中均握着兵器,谨慎地盯着我。我回头望着绛红袍子,表示出我的不解,他理所当然地看着我道:“姑娘想要走出去,就要踏着这一众人的尸骨。”
我抖了一抖,事情怎变得如此蹊跷,我安然地走出去便可,为何他们要死?我道:“这是何意?”
那人线条锋利的嘴角牵出一个笑,似听到了好笑的话:“姑娘不会以为走出去便真的是走出去罢?”
呃,我真的是这么以为的,难道还有别的隐情?我略茫然地点头道:“是呀。”绛红袍子似噎了一噎,抿了下嘴角,使了个眼色,挡着我的一群人便朝我扑来。我刚巧一只脚踏出门槛,为了闪躲众人亮着银光的刀剑,略矮了矮身,顿觉有些刺痛,脚踝扭了下,幸好没扭坏,只痛了一把。
刀剑又劈来,我抽出长刀一一挡了,再几刀过去那些要来砍我的人便一一倒了,手脚各一刀,不伤性命,却也不能再站着拿武器砍我了。我回身对绛红袍子笑道:“少主,这样便可以了吗?”他神情莫测地望着我,不说话。
我想了想,轻轻地踩了踩躺倒在地的人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笑道:“少主,我这算是踏着他们走了罢?”
绛红袍子终于皱了眉:“我不叫少主。”
“他们都叫你少主呀。”我不以为然道,虽然觉得他这话来的奇怪。
他瞟我一眼,道:“你是从何处来的?怎地什么都不知道。”
“哦,从远方来,不了解你们的习惯。”我想了想,这么回道。
他怀疑地瞧着我,我很坦然,瞧我一会,他终于道:“我叫江寒雪。”
“哦,江寒雪。”我念了声,还觉顺口,再抬头与他道:“既然名字也知道了,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将将走两步,便又停了。
我被绑来的这处应在山头上,从这屋前能望见远处别的山尖尖。将怀苏画与我的路图拿出来,比划着我现在这是在哪一座山。比划不出,闻得身后还有气息,遂转头带了笑同江寒雪道:“寒雪,你可知京城怎么走?”
他明显愣了一愣,莫测地看着我,我再道:“或者你告诉我,我现在在哪个山上,你们这处我不大认得出。”我将路图递给他。他并不接,再看我一会方道:“姑娘还未告知我姓名。”
我也愣了一愣,道:“要告诉名字你才告诉我路吗?”江寒雪笑了一笑,他其实总是一个表情看人,笑起来也只是略略动了动脸部,可他这回声音里也掺了点笑意:“我告诉你名字,你自然也要告诉我,这只是个礼貌。”
我表示不解:“那你们绑我来这里,我该怎么回报你们?”见他没有立刻回,我再道:“你将路告诉我,我便不同你们计较了。”
这回江寒雪倒是立刻回了:“若我当真不告诉姑娘,姑娘要与我怎样计较?”他这话语间微微透了点疑惑之色,我却觉得那很像是故意的。
我摇摇头,道:“并不是什么大事,计较起来实在麻烦。你不愿意告诉我,我再找个人问问便是了。”
耽搁了这么一会,原本斜挂的夕阳已经沉到山后面去了,唯留了橙红的明霞挂在天上,很是美丽。
我拾了条路走着。关我的这处屋子有些偏,走了许久仍未绕出去。想绑我的江寒雪一家应是山贼之类的,这房子却建的十分错落别致,回廊接回廊,园子接园子。走了约半个时辰,我仍在打着转,只好回头颇无奈地对身后显得悠哉的人道:“你既不愿告诉我路,又为何跟着我?”
江寒雪望定我,道:“不知为何,我今日特别想知道姑娘的名字。”
“我叫时离,时辰的时,分离的离。”我说。我一向觉得自己还算大度,也分外不记仇。
江寒雪微微点了头,道:“离姑娘,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在敝处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罢。”我原觉得江寒雪端了一张不负他名字的脸,不是个好亲近的形容,他这番话倒是让人有点改观。原来寒雪也不尽是冰凉。
我摸摸有些饿的肚子,道:“好啊。”既如此,江寒雪便两步踱到我前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领我到了一处厢房,很是简洁的摆设,除了必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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