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想个办法废了他的功夫?不管怎样,害人性命,总是不好。”
木槿侧过头瞥了上官逸阳一眼:“真是看不出,上官大少爷的心这样善良。”
上官逸阳一脸的无所谓:“既然杀不了东华大地上的所有人,那就不如让大家都活得久一些。”
“你真是个怪人!”木槿的秀眉渐渐蹙了起来,她试探着问:“你姓上官,你家又是官宦世家,该不会是安阳城里唯一的上官家吧?”
上官逸阳挑了挑眉毛,不承认,也并未否认。
木槿双臂环抱着双膝,道:“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至于朱钰,要废他的功夫,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上官逸阳想了想,道:“倘若我有办法让他昏睡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办法废掉他的功夫?”
木槿心里好奇:“你有办法让他昏睡?”
上官逸阳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法子,不好意思说给你听。不如,你就当我是巫师?”
“你是巫师?”木槿笑着摇了摇头:“我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巫师。”
上官逸阳问道:“你只说,信不信我?”
木槿微一沉吟,轻轻点头。
上官逸阳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你尽管放心,我承诺下的事,决不食言。合你我二人之力,一定能轻轻松松废掉朱钰。”
木槿轻声叹息:“其实很可惜。刀法能练到朱钰这个水准,这世上还没有第二个。”
“所以他入了魔!”上官逸阳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么。万事万物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圆满,留一丝余地,对谁都好。”
“你这样想?你难道不曾想过独占鳌头么?”
上官逸阳笑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这一生,只想活得久一些。至于独占鳌头……”他摇了摇头:“有这个想法的人,活得又累又孤独,人生苦短,何必为难自己?”
木槿苦笑道:“你说的是。独占鳌头,真的很孤独。”她掏出了酒囊,拔出塞子,喝了一口酒。
借着火光,上官逸阳看着木槿如花般的侧颜,情不自禁的凑了过去,轻轻吻上她脸颊,柔声道:“木槿,我喜欢你。”
木槿神色一怔,愣愣的,半晌才道:“我说过,我的手上沾了很多人的血。”
上官逸阳索性搂住她肩膀:“这不妨碍我喜欢你。”
“我……”木槿还有些犹豫:“将来,会有许多像朱钰一样的人来找我报仇。”
上官逸阳笑道:“你们江湖中的规矩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可我敢向苍天发誓,绝不会让旁人动我的妻子一根汗毛。”
“你?”木槿并不相信:“单凭巫术么?”
上官逸阳微一颔首:“单凭巫术。”
木槿轻咬口唇,一双秀眉渐渐蹙了起来:“出了大漠再说吧。你身处庙堂,又哪里清楚江湖中的险恶。”
上官逸阳也道:“你身处江湖,又哪里清楚庙堂中人的无奈。依我看,你我二人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杀过很多人。即便他们真的该死,终究是人命。”
上官逸阳捋了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道:“怕遭报应?”
木槿道:“我这一世若是孤身一人,自然不怕。”
上官逸阳的眼中闪着光:“你是怕连累我?”
木槿犹豫着,有些话,她不愿说出口。
上官逸阳轻声叹息,对于木槿,他又何尝没有隐瞒。他犹豫着,放下了揽着木槿肩膀的那只手。
木槿冷冷一笑,起身走到沙丘上,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夜深风大,她不停打着冷战,那件狐裘却始终披在上官逸阳肩上。
夜半,上官逸阳终于站起身来,走到木槿身边,将狐裘披在她肩上,略一沉吟,道:“我之所以犹豫,并非是因为你的事,而是我……我……”他剑眉紧锁,长长叹了口气。
木槿微侧过头,看向上官逸阳:“你真的是安阳城中上官家的后人?”
上官逸阳终于点了点头:“你也知道上官家的事么?”
木槿道:“庙堂之高,朝堂之远,虽然的确与我们江湖中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上官家的故事很特别,想不知道,也并不容易。”
上官逸阳苦笑着:“你都听说了什么?”
木槿走回到篝火旁,坐了下去:“我记得我爹说过,上官家历代子孙均不得长寿。”
上官逸阳微一颔首:“是。上官家历代家主无一人可得长寿。我们遍寻天下,也找不到长寿之法。寻常人服用的灵芝、千年野山参,对我们全无用处。”
木槿听着他平静的叙述,只感觉到可怜、凄凉,甚至居然会有一种同病相怜……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想不明白,那个吕天一当初恨不能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他对她很好,甚至不惜为了她对抗自己所有的朋友。可是那个时候,她的心丝毫也不曾动过。这个上官逸阳,他为人轻浮,时不时就说一些让人不知所谓的话,她竟会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上官逸阳又道:“我不想让你同情我,可怜我。我也并不想连累你。”
木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上官逸阳,过了好一阵子,她笑了,微低下头浅笑了很久,而后竟主动吻了上官逸阳,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后,她说:“我们相互连累,扯平了。”
上官逸阳愣住了,也许每个人都会有情不自禁、奋不顾身的那一刻。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两颗跳动的越来越快的心渐渐贴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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