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粉色,泛着湿润红艳的光泽。她低着头站在雨里,窘迫得不知怎么办。
楚沉楼的心里涌起了愧疚,以及触犯了禁忌的自责,然而更多的……更多的,竟是不曾后悔的决绝。
——再也回不了头了。
滂沱的大雨中,他们默默相对。
最后,苏兰小声说:“我走了。”
楚沉楼低头看表,快十一点半了,她到家还要半个小时左右,又是下大雨的夜晚,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咬了咬牙,嗓音沙哑:“雨太大了,你到家会很晚,雨夜开车不安全,楼上有很多客房,你放心,我不会——”他的语速很快,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沉寂了很长的时间,才又轻轻道:“苏兰,我不会道歉。”
苏兰心想,我也没要你道歉啊。
而且,我开车不安全,你可以送我回家的。
她咳嗽了一声,抬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低着头闷闷地走了回去。
楚沉楼怔了怔,默默跟了上去。
苏兰淋成了落汤鸡,刚进门就打了个喷嚏,楚沉楼拿下旁边挂着的外套给她披上,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人是留下了,但是楼上房间里没有给客人准备的衣服。
楚沉楼说:“你上去洗澡,我拿张阿姨的睡衣给你换。”
苏兰从进门起就没抬起头,摇了摇脑袋,轻轻说:“我不要张阿姨的衣服。”
楚沉楼沉默了会,又说:“也有楚修的。”
苏兰皱紧了眉,很是抵触,飞快地拒绝:“我不要他的!”
楚沉楼再次沉默,最后低声说:“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了。”
苏兰由此可以确认,他这辈子大概真没谈过恋爱。
她的脸色泛红,闷头往前走,上楼进了最近的一间客房。
等到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床上整齐地放了一身浴袍,一身睡衣。苏兰拿起来抖了抖,嗯,看尺寸是楚沉楼的,还好,还没迟钝到这个份上。
换上睡衣,苏兰到浴室里吹头发,吹到一半,听到敲门的声音。
她放下吹风机,过来开门。
门外没有人。
地上有一个托盘,上面分别放了一杯热牛奶和一碗姜汤。
苏兰喝完了,刷牙洗脸后,在床上躺下,半梦半醒间,又听见了敲门声音,有些不情愿地爬起来开门。
——有没有搞错,刚才还那么闷骚,现在突然开窍了吗?
来敲门也好,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现实世界洗洗睡。
苏兰打着呵欠转动门把手,低头一看却傻了眼。
门外还是没有人。
走廊的灯彻夜不关,而在门外的地上又放了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几种饼干、面包。
原来是怕她半夜饿肚子。
苏兰哭笑不得,把吃的拿进房,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纸和笔,唰唰唰写下一行字:楚叔叔,半夜吃东西会变胖——为了强调这有多么重要,她在最后加了两个感叹号。
写完,把纸放在门外,继续回床睡觉。
*
早上起来,苏兰一看墙上的钟,九点多了。
她的手机昨晚上就耗光了电池,难怪闹钟没有响。
苏兰洗漱好,摸了摸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还是湿的。
她在大了不止一两个号码的睡衣外,披上大得更加离谱的浴袍,甩着长长的袖子和裤脚,开门出去。
门一开,就看见张阿姨憨厚的笑脸。
“张阿姨。”苏兰惊讶地叫了声,说:“你在这里站着多久了?怎么不敲门进来?”
张阿姨看见苏兰穿着男主人的衣服,倒也不奇怪,只当苏兰昨晚上实在找不到衣服了,笑着回答:“很久了。楚先生五点刚过就打电话叫我来,我六点到的时候,楚先生已经出门了,走之前让我不要叫醒苏小姐,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喏——”她把手里拎的一个袋子提起来给苏兰看,继续说:“楚先生叫老刘送了一套衣服回来,快去换上吧。”
苏兰把袋子放在门边,打着呵欠说:“吃了早饭再换,我肚子好饿。”
张阿姨忙说好,一边陪苏兰下楼,一边絮絮叨叨说:“苏小姐,你就是太瘦了,就应该多吃一点,你们年轻人总是要瘦啊苗条啊,要我说,还是身体健康最重要,饭总要吃饱,你说是吧?”
苏兰点头说是,突然停了下来,问道:“阿姨,你早上在房间门口,有没有看见一张纸条?”
张阿姨奇怪地看着她,摇头说:“没有啊,哪里有什么纸条?”
苏兰又笑了起来,说:“我昨天口袋里好像有张纸掉出来了,估计是记错了。”
昨晚上,又是牛奶姜汤,又是饼干面包,他睡觉怎么都得有一点了吧,五点就给张阿姨打电话,那这整个晚上,他合眼了吗?
张阿姨煮了粥,苏兰很喜欢吃,一碗见底,又要了一碗,张阿姨乐呵呵地去给她盛粥的时候,楚修突然走进了饭厅,猝不及防看见苏兰,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苏兰没想到他会来,但是看见了他,心里也没什么感觉,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挑酱瓜和榨菜吃。
楚修走了过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兰说:“不是来找你。”
楚修觉得那件浴袍披在她身上,就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眯起眼睛,沉声问:“那你是来找我父亲的?”
苏兰抬头看了看他,算默认了。
楚修心头涌起一股怒气,莫名觉得受到了侮辱,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苏兰,你到底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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