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忘川回来独独忘记了他,便是天意,我们私心认为这样挺好。”
“君帅,我没怪你们,就算有,也只是一瞬的想法。如你所言,这是天意,我自己记起来比你们告诉我更有意义。”
君帅将信将疑,“是吗?”
我正对着镜子往头上戴一根玉钗,“试想你们告诉我事实会发生什么?”
镜中君帅若有所思,“你会对太子避而不见,他若逼得太急,你还会厌恶他。可是…可是太子现在已经有侧妃了,我担心你会受委屈。”
我解释道:“文华宫中的那位不过是景渊捏的人偶。”
君帅张大嘴巴,“啊?太子好端端的给自己捏个人偶?看那人偶的脸,他应该是思念你思念到发狂了吧。”
我细想之下觉得自己简直笨死,“是因为天后发现了我,他捏人偶来转移天后注意力。”
我收拾妥帖,拉着君帅直奔饭堂,“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君帅话里仿佛带着笑意。
饭堂内平常两张桌子拼在一起那么大的饭桌摆着满满当当的珍馐美馔,我来时路上还在想景渊带了什么好吃的非得一早赶来打扰我睡觉,素的荤的珍奇的,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河里游的,一一从脑子里过一圈,但猜不准景渊带的究竟是哪一样。结果他全都带来了,这是打死我也想不到的。
景渊将他旁边的凳子向后拖移,看着我道:“你昨晚说你想吃东西,我不知道你现在和以前的喜好是否相同,就吩咐她们都做了一些,你拣喜欢的尝尝。”
喜欢的?满桌就没有我不喜欢的好吧,不对,能吃的东西就没有我不喜欢的,除了哮天犬喜欢吃的之外。
我以疾风卷残云的速度让我的小腹快速涨了起来,君帅亦如是,白朱则优雅得多。我与君帅以各种能让肚子舒服一些的奇怪姿势保持着坐姿,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景渊太浪费,对于我们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景渊投以善意的微笑。
白朱饭后拉着君帅去散步,景渊陪着我说会儿话就回文华宫去处理公事。我百无聊赖晃晃悠悠到了姻缘府,老头正强拽着鸳鸯滔滔不绝,我的到来无疑解救了鸳鸯,所以鸳鸯在上茶点时多加了一份她最拿手的荷花糕。
老头这回讲的是人间的一段故事,他月前牵的一根红线,一端连的是帝王之家的长子,一端系着为温柔乡里的翘楚。老头牵时就隐隐觉得不妥,他原以为是一出红颜祸国的戏,演的却是完全相反。温柔乡里的翘楚可不是一般的翘楚,在倾国之貌的基础上除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外还擅长兵法计谋。这本是个好本事,特别在各皇子帝位之争时。她为他争得帝位,他却因此而对她心生忌惮,渐而疏远。帝位这个东西周围诱惑太多,美人、权势、秀丽山河,随便一件便可使人迷失。其间发生了什么不予细究,现在通过幻境看到的已是二十多年后的情景。此时他们一个楼宇里夜夜笙歌,一个荒草中孤坟一座。
对着这一番幻境我忍不住开口:“君王感情果真如此凉薄。”
老头捋捋胡须,“也不尽然,还是有个把君王为了如玉美人放弃江山社稷的。”
老头此话一出,我迅速将纠结点转移到了美人不如玉又该当如何上。而后我们关于这个问题进行了激烈的讨论,直到我将荷花糕消灭干净才结束。讨论的结果是美人不如玉就和君王没有半点关系了,君王身边连端洗脚水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美人,要让君王遇到一位长相正常的女子何其勉强。
盘中糕点已尽,我带着圆滚滚的肚子离开。刚刚提到君王我就想到景渊,景渊不同于其他君王,君王身上的薄幸、暴戾、专断等一切劣习他都没有。
我是从文华宫后墙翻进去的,我不想遇到人便解释一番我是侧妃的妹妹,或者收敛本性假装成人偶侧妃。
这个时辰景渊一般在书房,行至书房才发现并非他一人在房中。屋内细细的谈话声制止了我推门的手,从薄薄的窗户纸望进去,景渊书案前隐约立着一位女子,侧脸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
这种时候我本该远远待着等她出来,可女子在心上人和另一位女子待在一起时总是不照本该想的去做。我心里想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手里已经捏决化作一只蜜蜂飞进屋内落到景渊头顶的房梁上。平日细细的房梁在蜜蜂眼里显得特别的宽大,要看清下面的情况必须将半个身子探出,这样依靠蜜蜂的几条细腿维持平衡要费些体力。这是我策略上的失误,如若我幻化的是蜈蚣,倒挂在梁上都毫无压力,但爬进房间又会耗费许多时间,而此时动用术法一定会被景渊察觉。这小小的失误所带来的困惑被下方的一句话惊出十万八千里。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从小到大,你待我都与其他女子不同。”
我看向声音来源处,正是那看似纯真无害的凤凰族公主玲珑。她眼里酝着一汪泪水,含情脉脉地望着景渊。难以想象这张梨花带雨的美人脸与她逼我吞下遗情丹时狠辣扭曲的脸出自同一人,凤凰族除了遗传涅槃还自带变脸,真是一个强大的种族。
“那不过是因为母后的关系对你礼遇三分,你未免想得过多了。”
我所处的角度看不到景渊的表情,他的声音十足的疏离冷淡。
玲珑自动忽略她不想听的话,自顾自地继续道:“表哥,自小我就认定了要嫁给你,做你的太子妃,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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