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汪曼春手上不紧不慢地带起白色的镂空手套,自顾自地说道,“但只要她明镜还是执意挡在我的路上,那么总有一天,我会让她死在我眼前。”
“汪曼春!注意你的措辞!”明诚却是听不下去了,愤怒的开口,“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诚!”这时明楼正好推门进来,喝止了怒火上头的明诚。
他快步走到明诚身边,摆足了一副“维护佳人”的模样,“汪曼春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
“对不起先生。”明诚冷静了一些,听着明楼不由分说的责骂,明白自己大哥的戏码开始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
明诚立刻转向汪曼春,低头道,“对不起,汪小姐。”
“没事。”汪曼春款款走向看起来着实十分气恼的明楼,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环,勾起一个似真似假的笑容,“谢谢你的礼物,师哥。”
一边低着头的明诚暗叫不好,来不及阻止,就听见明楼满含情意的话音,“看来我的选择没错,只有你能配得上它。”
明诚慌忙开口,“汪小姐,项链是阿诚眼拙了买错的,先生并不知情。”
汪曼春看着明楼的脸色瞬间变化,倒是开心的笑出了声,“看来阿诚你还要和师哥学习学习,连自己买的礼物都可以认错呢。”说完,也不管身后两兄弟怎么交流,自顾自地坐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明楼从阿诚焦急自责的脸色上猜到了大概,呵斥着先把他赶了出去。
“曼春,这次实在是我疏忽了,特意叮嘱阿诚去买个最贵最漂亮的首饰给你,没想到这家伙,唉,你可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明楼整了整思绪,做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阿诚怎样和我无关。”汪曼春一句话堵住了明楼,她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眼神变得有些惘然,“但是师哥你,这次回来,却让我觉得很不真实。”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打在明楼身上,“师哥,你到底对谁效忠?”
明楼不自觉地避开她探究的眼神,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拿起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才缓缓开口,“权力。”
汪曼春轻笑了一声,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此刻是真的想不明白了,十年光阴,真的就能把当初那个一心为国的壮志青年变成如今这个利欲熏心的人吗。
“曼春,那你,又效忠谁呢?”明楼帮汪曼春的杯子满上,一脸温柔笑意,似乎对她的试探毫无察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汪曼春浅笑着将刚满上的杯子又一饮而尽,“师哥觉得呢?”
明楼一时吃不准这个时怒时笑的女人的心思了,试探着道,“你效忠天皇?”
她闻言,脸色平静,拿起了红酒,又给自己的杯子满上了。
她效忠谁?自从在无数个孤独的漫漫长夜里迷恋上了杀戮与血腥的味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十七岁那年被明楼抛弃在上海后,一时没了方向、茫然无措的她进了军校,正式加入国民党。那几年,她就靠着明楼偶尔来往的信件支撑着信念,直到五年前和明楼最后一次见面,被彻底践踏了爱情和尊严,绝望之下进入党内一个地下组织,也就是中统的前身工作,正式接触了各种肮脏血腥的场面。
之后抗战爆发,她跟着叔父进入了新政府工作,开始为日本人做事,而随着国共战线的成立,军统发展鼎盛,中统在党内逐渐失势,干脆就给她一个长期潜伏在新政府的命令,等着未来的启用。
她在孤独的绝望和无止尽的血腥中迷失了自己,一边仍为组织传达消息,一边却又披着76号的皮大肆杀戮,泄愤报复。
她效忠谁呢?
汪曼春晃着手里的红酒杯,透过氤氲的红色看着明楼,“只要师哥愿意,曼春永远只效忠师哥。”
“我?”明楼却一副当她在开玩笑的模样,拿下了她手里的红酒杯,“你也别再喝了,舞会都还没开始呢。”
她歪着头笑了笑,不经意道,“我听说,南田课长非常欣赏阿诚。跟他密谈过,希望有机会能跟他合作。”将高脚杯放到明楼面前,默默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明楼一声不吭,皱着眉头端起了杯子,一饮而尽。
“你真不知道?”
“阿诚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有人挖墙脚,再正常不过了。”明楼表现得无懈可击,又拿起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汪曼春闻言,探近了身子,“那我呢?”
“你啊……”,明楼眼里是满满的宠溺,“万里挑一。”
“那怎么不见明长官,挖我的墙角?”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意思表达的再明显不过。
“有些事情告诉我一个事实……”,一如既往的温柔低沉的嗓音,“谁都不能相信。”
笑容柔情而残忍。
汪曼春重新拿起自己的红酒杯,不顾明楼的阻拦又喝了下去。
她明白了,不管明楼现在是真的在为新政府效力还是另有他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走吧!”她放下手中已然空了的酒杯,“舞会也该开始了。”
明楼在身后看着汪曼春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幻莫测。这场彼此间不信任的试探,终究还是两败俱伤了。
在他原先的计划里,一定要牢牢控制住汪曼春,松紧适度,这个绝妙“好棋”他要用在刀刃上。
可是现在看来,这枚棋子,怕是没有那么好操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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