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宁已经证明确有几分本领,那么,自己这张日渐衰老的面孔,真的也能妙手回春吗?
顾大太太年近四十,早就放弃了争宠的希望,一意相夫教子,可她并非没有动过这类念头。可是顾大太太年轻时就不以美貌著称,如今年华老去,反而有望重获夫君欢心么?
怀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打算,顾大太太一个下午都是神思恍惚,难得的盼望外甥女早些回来——之前她可是巴不得赵寻宁在外待得久一点,再久一点,省得在跟前碍眼。
许是近来生意忙碌,赵寻宁一直到掌灯时分才回来,姑娘们早些用过膳,顾大太太特意命厨下留了些菜饭——当然不是刻意讨好赵寻宁,只是见面三分情,给些好处,到时候好说话罢了。
忖度着赵寻宁已吃完饭,顾大太太便让玉兰去请外甥女过来说话。岂料玉兰却告诉她,表小姐已经睡下了。
顾大太太自恃身份,当然不肯将其唤醒,落一个不恤幼的罪名,只点了点头:“明天一早再去叫吧。”
次日,顾大太太特意起了个大早,不及洗漱,就让玉兰再去请赵寻宁——岂料赵寻宁已经出发往济宁堂去了。
若仅仅一次也罢了,可之后接连几日,赵寻宁都是这样早出晚归,令顾大太太始终寻不到机会。
再没头脑的人,也看得出这绝对是有意为之,而非仅仅巧合。
顾大太太暗暗生气。她这个年纪的人,对容貌美色看得本不十分要紧,可赵寻宁的所作所为,反而引起了她的斗志。
不过一个小姑娘家,在亲戚手底下讨生活的,居然也敢这样嚣张。顾大太太压抑住怒火,向张妈妈吩咐道:“你跟玉兰说一声,让她到济仁堂去一趟,将表小姐请来。”
张妈妈斗胆说道:“玉兰已经去了。”
顾大太太一惊,那丫头这般聪慧,竟提前料到她的心意?转眼就见张妈妈怯怯道:“她听说济仁堂的药妆做得好,想买些胭粉回来擦擦。”
真是越来越不成话了!
顾大太太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厉声道:“那么你去请,你没长腿吗?”
张妈妈平白受了一顿排挤,有苦说不出,只得歪扭着一双小脚飞跑出去。
顾大太太坐在桌前生闷气。
张妈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回来,不知是否累得慌,脸上汗如雨下,可是除了她,并未见到旁人的身影。
顾大太太凶神恶煞瞪着她。
张妈妈越发觉得腿脚发软,“表小姐说铺子里生意忙,抽不开身,还斥责老奴狐假虎威,说太太您跟她最为亲近,有什么话必会亲自跟她说,何必让一个老妈子传话。”
她这番话并未掺假,事实上还柔和了许多——赵寻宁骂她的话,比这厉害一万倍:究竟谁说表小姐脾气好的?
顾大太太心中一片雪亮,赵寻宁明着指责下人,实则是在传话给她:顾大太太既然有求于人,就该亲自张口。
怎么办,要不要亲自去请她?顾大太太坐着不动,心中却已转过千遍万遍,着实委决不下。
忽见一个丫头慌慌张张跑进来,“太太,不好了,薛姨娘才出了门,正往济仁堂去呢!”
那个该死的狐媚子,万万不能让她得逞!
顾大太太再也按捺不住,起身道:“备车!”可不能让那女人占了先机。
她们到底慢了一程,顾大太太的马车到达济仁堂门前时,薛姨娘正从里头出来,顾大太太忙命车夫闪避,一壁暗暗恼怒:她堂堂当家太太,居然还得避着一个妾,虽说是免得见面尴尬,说出去总是难堪。
好在薛姨娘并未瞧见她们,她正喜滋滋抱着一个包裹,从台阶上下来——想来是从赵寻宁那儿求来的秘方。薛姨娘本就生得美貌,五官并无太大错处,这些药膏尽够她使的了。
等薛姨娘走远了,顾大太太才屈身出来,向里走去。
她发现医馆里的人算不上很多——热闹是最初的事,这些天也渐渐淡了。且听说济仁堂的脂粉香膏皆有定数,来晚了便买不到,是以总是一大早就抢购一空,算算时辰,这会子应已售卖罄尽了。
顾大太太轻轻咳了两声,赵寻宁回头瞧见她,亲热地唤道:“舅母,您怎么亲自来了?”
顾大太太环顾四周,还有几位客人逡巡未去。
赵寻宁会意,掀起帘子说道:“舅母,咱们进里间说话。”
两人坐着喝茶,顾大太太不便立刻提起自己的事,先寻了个引子,“方才我见到一个人影,好似咱们府里的薛姨娘。”
赵寻宁笑道,“舅母没认错,正是薛姨娘。”
顾大太太语气里不免带上半分酸意,“薛姨娘生得那般姣好,还来求助于你?”
“人心未足,谁不想自己更上一层呢?不过宁儿倒觉得,薛姨娘固然天生丽质,却不及舅母端正大气,有富丽之象,舅母若稍稍修整,那薛姨娘是无论如何也压不过您去的。”赵寻宁婉转睨着她。
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顾大太太眉心突突的跳,她按下心头激动说道:“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还与她争什么?”
一面不自觉朝旁边铜镜望去,镜中人方脸权腮,威严赫赫,与方才所见薛姨娘的清丽娇柔形成鲜明对比。
赵寻宁呵呵说道:“舅母莫自灰心,是人哪有不老的,薛姨娘也不过胜在年轻罢了。试想您若年轻个几岁,老爷也会因此欢喜吧?”
倘若真能吸引丈夫的注意,将他从那个狐狸精身上稍稍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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