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了半晌,终于缓缓站了起来。“既然他们非要跟我见上一面,那就见见吧。”她淡淡地说。
在被用来接待客户的隔壁会议室里,蒙萌从最初的忐忑到此刻心态平静地坐在楼竞言的身边,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这里的环境。
虽然不像正规的办公地点那么正式,但这边长桌软椅、窗明几净,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工作条件了。她忍不住遐想如果哪天他们员工出差时,公司是不是也能豪气地包下这么一整层高档的五星级酒店?
这乐禾集团果然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还在不着边际地乱想时,一直安之若素做雕塑状的楼竞言忽然不经意地转头瞄了她一眼。“你没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吧?”他的话里仿佛带着一丝戏谑。
她一愣,随即立刻反驳了一句:“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是真的不觉得这场谈判让她感觉紧张,除了一开始走进来时因为陌生的环境和不适应而下意识产生的不安感。
当发觉自己的对手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么强大时,心态放松就比较容易了。
她的淡定让楼竞言微微感到诧异,他的目光扫过她,发现她除了因为久坐而稍露几分不耐外,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手足无措,不禁唇角一哂。
“不错,”他像是鼓励了她一句——“就像这样最好。”他说。
跟关爱的这次会面只是他对乐禾集团的一次试探,也是一个表态,算不上是正式的谈判,所以他并未带公司的其他资深主管过来。对于蒙萌,其实他也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她能乖乖地听从命令不拖后腿,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表现了。
蒙萌不知他心中所想,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这时候,会议室走进来两个人,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中等相貌,一脸的不苟言笑,他身后便是关爱,仍是那副倨傲高冷的神情。
蒙萌和楼竞言面色一整,下意识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关小姐,”开口的是楼竞言,他面带浅笑地走上前,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诗悦集团的楼竞言。”
蒙萌自觉地跟着自己的上司,站在他身后大约一步半的距离,微笑而谦恭地看着他们眼前的这位年轻女子。关爱跟她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她留给她的印象却记忆深刻。今天再见,她仍然是那种似乎丝毫不知道怎么跟人亲近的骄傲女生。
如果再仔细分辨的话,好像还多了一点被打扰的不悦。
对于楼竞言主动伸过来的手,关爱迟了片刻才缓缓伸过去。“我不记得之前跟你们公司有过预约,”她说得相当直言不讳。“我一向不喜欢不请自来的企业。”
楼竞言仿佛没听出她话语里的指责,风度翩翩地一笑。“如果前面有个值得争取或者冒险的目标,我们公司愿意全力以赴。”
关爱定定地打量了他半晌,然后转身坐在了会议室的某个座位。耿凡礼貌地朝他们伸手示意请坐,然后自觉地站在了关爱的身边。
蒙萌小心翼翼地跟在楼竞言旁边,紧绷的气氛让她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关小姐,”楼竞言神态自若地坐在关爱的对面,语气不卑不亢。“上次你没能亲临我们诗悦集团,我们一直蔚为遗憾,这次来我是想诚挚地邀请你,去我们诗悦集团亲自感受一下,也验证一下我们公司真正的实力。”
关爱嘴唇紧抿。“诗悦在中国确实是一线大品牌,不过对于我们乐禾集团而言,却不是最佳的合作对象……”
蒙萌挺直了背,明白终于谈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楼竞言交握着双手,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想知道,您选择合作商的评判标准是什么?”他的语气温和,声音也有一种悦耳的清澈和舒朗,即使是不那么礼貌地截断了对方说的话,也让人感觉不到粗暴和咄咄逼人。
关爱蹙起眉,眼神闪过一抹被冒犯的不快。她扬高下颚,声音有些冷淡地道:“我们乐禾集团合作的企业要经得过我们全方位的考核,哪怕有一点缺陷,我们也是不会考虑的。如果你们公司不知道你们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么抱歉,我想……”她说到这里,露出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甚至打算推开椅子站起来。
蒙萌一语不发地看着这位年轻的乐禾高管,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她个性里的单纯和顽固。
妮梦佳的话就那么值得相信,甚至让她耳目闭塞到不愿意多听一句别的企业的想法和解释?
楼竞言依然保持着他的风度。“你是指清致消毒卫生巾引起的消费者过敏事件吗?”他垂下双眸,唇边扬起一抹淡然如风的笑意,仿佛他谈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而不是一个很有可能影响两家企业合作的问题。
刚要抬腿走人的关爱一听,愣住了。她笔直地盯着他,脸上露出的不知是惊讶还是茫然。
蒙萌反应机灵地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资料,微笑地递到她面前。
“我们诗悦集团创办这么多年,要说闹得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清致卫生巾这件事了。”楼竞言不慌不忙地开口解释:“如果乐禾真要挑出我们公司的毛病,我想不出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别的地方。”
关爱望着杂志上的那篇文章,一时间有些恍惚。她不禁想起那天在德兴面馆谭海生告诉她的那一番话——
“诗悦集团总是想追求完美极致,但越是这样的企业反而越容易走向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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