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多了,无理取闹地支使方灯干这干那,方灯写着作业,没有理会,他无名火起,揪住女儿的头发就往墙上撞。方灯挣扎了几下,头皮疼得发麻,还是摆脱不了他,急得抬腿朝这醉鬼的肚子踹了一脚,一下就让方学农住了手,跌坐在墙角许久站不起来。第二天他酒醒了,嘟嘟囔囔揉着肚子,却也再没提昨夜的事。方灯有时会疑惑,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女人蠢到给她父亲那样的人生儿育女。但假若这个女人不存在,她又是怎么出生的呢?莫非她是抱养的孩子?可方学农养活自己尚且困难,哪里会伟大到收容一个和自己毫无瓜葛的弃婴?有一段时间,大概在上小学之后不久,方灯怀疑自己是朱颜姑姑和别人生的孩子。她甚至怯怯地管姑姑叫“妈”,姑姑从不应她。她叫得多了,姑姑就会不耐烦地把她推搡开去。至今方灯也没搞清楚自己从何而来,不过她已经学会了不在乎。她是捡来的也好,方学农亲生的也好,姑姑生的也罢,对她而言都没有分别。她还是那样长到了十五岁,再过几年,她就能做自己的主了。方灯像平时那样坐在窗口就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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