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之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忍不住轻声叹气,看着外人对我的误解远比看着我对他的误解难受得多。夜风凉凉地吹在脸上,他伸手拿过外套,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星辰如烁,眉目似情。
“说真的,这一切会不会太过突然。”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脑袋上方,耳边响起略微低沉的男音。
我侧过脑袋转动身子,在他怀里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韩行之的脸全然被我望进眼底,深陷的眼窝下有着连日来的疲惫,只是嘴角含笑。清冷的月光盖在我们身上,像铺上一层透明的被子。从我的角度看去,他的确长着一副英俊的脸。大眼睛,高鼻梁,瘦削的下巴和一口整齐的牙齿。
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有认真夸过他一句。
“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他听了我的赞美,立即大笑出声,随即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你这样的撩拨。”
我伸手扳过他的脑袋,在耳边轻轻说着:“是吗?我不觉得。”
他的脸色明显变了变,眼睛里也闪耀着异样的火光。只是不一会儿,那团火又自动熄灭。
“我知道你想干嘛,放心,我是正人君子。”他说话的时候,表情一本正经。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会祸害多少好姑娘。不幸的是,我以后要被祸害了。
***
时隔多天,章磊妈妈给我打了第一个电话。对于前段时间的风起云涌,她毫不知情。只是开口询问我最近的状况,另外,章磊病了,非常严重。
我走进病房时候,查房的护士正从里面出来,在门口把我看了一眼。
章妈妈正坐在病床的床沿边,低头削苹果。在听到我的敲门声后,立即转过头来。眼睛露出久违的惊喜:“小晨来啦,快过来坐。”
章磊双眼紧闭,我悄悄看了一眼,才在一旁坐下。
“你最近怎么都没去看我们,他爸爸可是念叨了好几次。”她的眼神终于扫到我隆起的腹部,未说完的话尽数淹没在唇齿间,只剩恍然的表情。
我放下手中的鲜花和果篮,轻声解释:“伯母,我要结婚了。”
她削苹果的手立即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你和章磊分手了,还是这孩子就是......”
“不是,伯母。对不起,我欺骗了您,我和章磊只是朋友关系,并不是所谓的情侣。”
老人家双唇微张,望着我的肚子只是一言不发。章磊在此时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清明,我们的对话怕是早就落进他的耳中。
他拍拍老人的手背,笑着说:“妈,晚点我再解释吧,现在这会儿,我想和隆晨说说话。”
章妈妈重重叹了一口气,才放下手中东西走出门去。一时间,偌大的空间里只剩我和章磊浅浅的呼吸声。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病号服,刺鼻的消□□水味。
章磊掀开被子,挣扎着坐起身。他的脸色很不好,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刚准备开口说话,却又猛然低头咳嗽起来。
“咳,咳,咳......”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想去接杯热水,被他拦下。
“别忙活了,我就想和你说会话。”他的脸色因为剧烈的咳嗽变得潮红,脊背还在微微弓着,只是眼睛并没有看我,“你恨我吗?”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知道,可能恨过。”
“因为什么?阿凡?还是林舫。”
“真相。”
他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不紧不慢说道:“这么些年,你还是喜欢多管闲事。我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甚至于,我自信给了你许多身为艺人不常有的便利。米璐被潜规则,你横空出世;阿凡出事,你又死追不放。说实话,我和林舫欠你吗?”
他的话语简直戳中我最敏感的内心,我不是白莲花不是圣母,没必要对所有的事情抱着“路劲不平一声吼”态度。是的,从始至终,我的利益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米璐潜规则,是我指使的。包括你和那个男人的绯闻,你和林舫的暧昧,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很像她,有时候都会让我恍惚认为,她还活着。”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拉我一把,让我更加死心塌地地靠近你,是吗?”
他伸出修长笔直的手指,轻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低落尘埃的人,在看见曙光的那一刻,该是感激的。她认识我的时候,还是一位普通的学生。没背景、没心机,只有一股拼尽全力的狠劲。从实习生的位置一路走来,我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也知道她望着我的眼神炙热而浓烈。很可惜,我没法回应。我带着她出入各种盛宴,给她买各种名贵的衣服,带她结识各个圈子的权贵,大概就是为了弥补心底隐约的愧疚。在她以为我有所回应的时候,我的心里住着别人。”
“你爱林舫。”那几乎肯定的语气,和着章磊不带否认的回答,我的心逐渐下沉。
他像一个猎人,早已织好天罗密布的网,用洞悉一切的力量观察我们。
“我说过,我是gay,你不信。这几年来,她的影子始终在我脑海徘徊,直到你的出现,打破一切僵局。我试图对你好一点,又竭力对你坏一点。我像在弥补她,又像在安慰自己。”
章磊露出痛苦的表情,整个人毫无生气靠在床沿边。
时间过了很久,章妈妈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章爸爸,她的手上提着保温桶,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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