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四叔,肯定早就金榜题名了!这分明就是欺负四叔!”
沈淑儿想要辩解,却想起那一年的冯氏大病了一场,表哥也似乎是从那时起性子变了许多,不由心中也起了疑惑。
是呀,不说大房,三房的几位兄长中也有人能胜任,为什么偏偏挑选年幼的表哥?况且表哥自幼就极聪慧,前途无量,姨母怎么舍得让表哥弃文从商?
她一下子忘了言语,脑子里蹦出了很多疑问,心里突然升起浓浓的担忧。
难道表哥是被强迫的?那他这么多年岂不是过得很不开心?
她忍不住心中一痛,送走江沅后就坐在书桌边准备写封信问问江清流。
可是拿起笔后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么多年表哥一个字都没有提过,肯定是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
她泄气地搁了笔,却一直心绪不宁。
晚膳的时候她陪着冯氏用了饭,在她身边磨磨蹭蹭了好久,就是不肯回院子。
冯氏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知道她这是有事想说,又不好意思开口,便将身边下人都遣出了门外。
“这下可以说了吧,是什么事?”冯氏笑嗔道。
沈淑儿坐在她身边,犹豫了会,问道:“姨母,表哥打理家中庶务的事,是自愿的吗?”
冯氏闻言一愣,笑容微敛道:“你怎么会问这个,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沈淑儿连忙摇头:“不是的,是因为这次表哥回信说清明不能回来,我想起他自八岁起就常年在外奔波,极是辛苦,所以才想起来问的。”
沈淑儿本不会撒谎,不过这话九真一假,她倒也不算心虚。
冯氏以为她是思念江清流之故,神情微松,道:“那年你表哥还小,性子又顽劣,在族学里上学没一天是安安稳稳坐在板凳上的,跟他说做生意能到处跑,他也就同意了。”
“可姨母为什么会同意?表哥小时候虽然淘气,可我记得他功课却极好,族学的先生不是说他天资奇佳么?如果这些年表哥能安心读书,肯定已经考取功名了。”沈淑儿不解道。
意识到沈淑儿是真的对这件事上了心,冯氏脸色也肃然起来,想起当年的旧事仍然止不住阵阵心痛和愧疚。
若是以前,她会找个理由对付过去,可既然已经决定把淑儿留在江府,留在江清流身边,这些事却迟早要让她知道的。
她长叹一声道:“这件事是你姨母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如今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往事
屋里的灯火朦胧,映着冯氏苍老的面容,说不出的沧桑。
“你姨夫去世那年,你清鸿表哥正是要升任户部侍郎的关键时期,清桓也打算从翰林院出来谋个正式的差事。若是你姨夫当时还在,他虽然不在京城任职,但江家根基深厚,朝野里有渊源的旧交也不少,总有些能说上话。有他们帮忙走动一番,这些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冯氏笑容微苦道:“可你姨夫身子不争气,偏偏这个时候走了,我又是个内宅妇孺,母家虽清贵,在这些事上却帮不了什么忙,最后只好求到了大房的老太爷跟前。”
沈淑儿想起过年时大房老太爷的言语态度,有些疑惑道:“可淑儿总觉得大房老太爷好像并不喜欢咱们二房。”
冯氏嘲讽一笑:“他不是不喜欢咱们,而是巴不得我们二房都落了难,跪在他面前求他舍口饭吃才好。”
沈淑儿惊讶地小嘴微张,半晌才不解道:“可毕竟是一家人,二房落了难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呵,不过是因为他当年受了些委屈,心中憋了口气罢了。”冯氏摇着头道,眼里尽是轻蔑。
“先帝在位时,有一年的春闱,江家出了一个状元一个榜眼,就是咱们二房的太爷和大房的太爷。他们二人仕途顺利,一路青云直上,分别做到了吏部侍郎和工部侍郎的位置。这本是好事,当年江府的风头也是一时无两,族中子弟们也能左右逢源。只是后来工部尚书告老还乡后,当时还健在的老祖宗却让大房的太爷放弃了争这尚书之位。”
见沈淑儿露出不解的神情,她缓声解释道:“作为一部之首的尚书位高权重,是朝廷真正的肱骨之臣,即便江家是曾经的开国元勋,皇帝也不会允许一府出两位尚书。”
沈淑儿想了想,似乎明白了,道:“老祖宗是想让咱们二房的太爷做吏部尚书?”
冯氏点点头:“这决定其实也并非老祖宗偏心。当时工部右侍郎是傅家的人,而这傅家虽底蕴不深,却养了个好女儿,进宫得了盛宠,又生了个极得皇上喜爱的皇子。当时皇后无所出,朝廷上下都猜测皇帝有立其子为储的打算,那么势必要扶持傅家,大房的太爷即便要争,只怕也是圣意难违。”
“那二房的太爷做到吏部尚书了吗?”沈淑儿对江家以往的旧事并不了解,好奇问道。
“恩,大约老祖宗这番主动让贤的行为称了皇上心意,后来吏部尚书告老,皇上就直接升了太爷的职。大房的太爷在工部继续做了十几年后便辞官回了金陵,而这段旧事则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导致了如今我们两房面和心不和的局面。”冯氏颇为感慨道。
“可这事也不能怪咱们太爷呀?”沈淑儿嘟囔道。
冯氏笑了笑:“人呀,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就会想偏,觉得全天下人都在和自己作对。更何况大房那位野心也不小,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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