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拦得住,谁又敢拦着。
“阿秾,你且与姨妈说句实话,可是……可是……五郎他……”
昭华起先没明白阮贵妃的意思,待瞧见那双复杂的眼睛,与那声五郎后,方明白了过来,不由失笑,道:“姨妈想哪里去了,这桩婚姻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既不能和离,我总得为自己打算一二,我知有不少女郎无心婚嫁,之后另置了宅子在家做了女道士,既清静又逍遥自在,可不比留在魏王府要强上许多。”
阮贵妃闻言却是一愣,之后真是又急又恼,训道:“胡闹,真是胡闹,便是你不想和齐安知过下去,也总能想出法子来,怎得生了这样糊涂的念头。”
昭华咬着下唇,垂眸不发一语。
阮贵妃长叹一声,如何不知这哪里是什么御赐的金玉良缘,分明就是孽缘,想着自己原是想着把阿秾接进京里,许给五郎也算了结一桩心事,却不曾想世事多变,竟把她给牵连进来,早知如此,倒不如当初不急于一时接人进京,等一切尘埃落定后风风光光的让五郎迎阿秾进宫。
阮贵妃眼下的心情只可用百感交集来形容,尤其是想到齐光那日势在必得的暴戾目光,真是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
“冤家,当真是冤家。”阮贵妃恨铁不成钢,伸出纤长的手指隔空点着昭华,恼也不是,怒也不是:“我怎么就摊上你们这两个冤家了,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日后不许再提什么女道士的事,你既不想在魏王府呆着,我自会为你筹谋。”阮贵妃眼眸微微一暗,目光落在昭华娇嫩的粉面上,眼睛微微有些发酸,本该是千娇百宠的孩子,怎得命运就这般坎坷。
昭华轻应一声,见阮贵妃眼眶微微发红,忙安慰道:“姨妈别为我的事伤心,其实嫁进魏王府也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有您在,也没有人敢怠慢我,仔细想来,做个富贵闲人也是别人求而不得的。”
“算什么好,魏王府不过瞧着面上还有几分风光罢了。”阮贵妃冷笑一声,圣人的性子旁人不知她还能不知,倘若魏王府能有几分影响力,他也不会把阿秾嫁过去,说到底,也不过是没有容人的雅量罢了。
昭华对魏王府的事情知道的也不真切,只多少晓得先帝时期因夺嫡牵连甚广,尤其是在先帝登基后人人自危,老王爷虽未曾受到牵连,可也自此偏安一隅,再不理会朝中大事,还是圣人登基后,把已袭郡王爵的魏王赐爵一级,才有了如今的魏王府,饶是如此,魏王府也不曾在涉及过朝政,想到这些,昭华才发觉魏王府处境的艰难,也难怪当初魏王与姐姐有缘无分,以信国公府当年的煊赫,魏王即便有心,老王爷为了避嫌也不会应允这桩婚事,说到底,她们这些人,也不过是皇权之下的棋子,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第55章
阮贵妃留了昭华用膳,正要使人去知会齐安知一声,就有小太监来传了话,说是太子殿下进了宫,邀了世子爷去府里吃酒,让昭华先行回府。
齐安知也没曾想到会遇见齐光,还被他拉去吃酒,他知太子对昭华很有些不同,却不曾竟会这般魂牵梦萦,即使她已为他人妇,作为昭华的夫婿,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没有任何人喜欢被人窥视自己的妻子,不管他是否对她有情。
齐光似乎吃醉了酒,说话的声音温和中透着惯有的从容,少了几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倨傲,好似一个会旧友闲谈的普通士族子弟,可说出的话却是那样耐人寻味:“阿秾她呀!初见她时是在母妃的玉明殿,我虽早知道有这么一位表妹要进京,却不想是这般娇嫩的模样,像初春十分含苞待放的雏鹅黄,小小的,娇娇的,稚嫩中已露出几许明艳。”齐光歪在长塌上,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空中虚虚的比划着。
“太子殿下眼里的阿秾臣弟倒不曾见过,几日的相处,她在臣弟眼中倒更似山野间盛放的蔷薇花。”齐安知只在新婚之夜唤过昭华的乳名,如今在太子面前这般亲昵的称呼,似乎也是在表明一种态度。
齐光微皱了下眉,顷刻间舒展开来,低笑一声:“她那样明珠朝露般的小姑娘可不是山野间能养的出来的,你可知越是名贵的牡丹花越是需要精心呵护,等闲的人养不起,也不配养。”
这话已近乎直白,齐安知握着玉质酒盏的手微微一紧,瞬间又松开,垂着眼眸,回道:“臣弟不如太子殿下雅致,并不懂得如何养花,在臣弟看来,不论是什么花,既养了也就没有不配一说。”
齐光表情微微一变,倏的站起了身,手撑在桌几上,目光中透着几分冷意:“说的好,倒是我糊涂了,再名贵的花又如何能比得上人。”眸光微闪,齐光嘴角轻轻勾了起来:“阿秾难得回京,就让她在京里多留些时日吧!毕竟洛城离京都尚且有段距离,魏王又无诏不得回京,我这做兄长的就是惦记了,眼下也不好私自召你们回来。”齐光在‘眼下’二字上着意咬了重音。
齐安知眼底闪过一抹惊色,有意避开齐光冷冽的目光,回道:“若阿秾有意,臣弟自当相陪。”
齐光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阿秾这般孝顺,自是愿意留下来多陪母妃几日的。”说罢,齐光摇了下长塌旁悬挂着的金铃,微笑道:“魏王府的下人一年就伺候主子几天,总有不周到的地方,便让人特意为你寻了几个贴心人来。”话音刚落,已有管事带着四名千娇百媚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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