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由老杨叔、张顺和张虎安置。另,我也着宋丙在后山寻得一处密洞,在里间贮备了大量米粮日杂,若有万一也可退隐其中。”
事事都已安排妥当,紫苏寻不得借口,心下有些慌乱起来。任她之前说得如何大胆,可想起当初婉姨的起身坐行,不由还是胆怯了。可她又不想在宋鑫面前失了底气,只做出不以为意的样子来。宋鑫虽有所觉,却也故做不知,只捡了惠民利剂局、太平惠民局及太医局的一些事拿来说,紫苏听着也入了神,倒把那慌乱之心丢了开去。
是夜,两人睡下,只不必多提。第二日,蒋家众人听宋鑫提起离开之事,虽觉事出突然,但也并未多言。只蒋娘子有些忧心忡忡,不时与宋鑫又或宋甲等人打探了关于宋家的一些事情。宋鑫问一答一,绝不多言,宋甲等人却是只字不露。这样一来,蒋娘子却是愈发担心了。然这担心很快便化为伤心。
因为阿苏小产了。
吃过早饭,紫苏便觉身体十分倦怠,小腹隐痛。摸了脉相,便知有些不好,可又不想惊动宋鑫,只说想小睡一会儿。谁知到了午时,血仍未止住,紫苏顿时慌了起来,哭喊了宋鑫去请老林大夫。老林大夫来诊过脉,方道:“但凡这胎儿先天不足的,大多难以孕养,早早落了下来,倒也是好事。且不说,这几月来,宋大人身上用了太多不利胎儿的药物,阿苏只想想小香儿便能明白一二。”
紫苏本就跟了柏郎中学妇儿科,此时经老林大夫一点,立时明白过来。不说宋鑫,便是她,那些时日也没少沾那有毒毁胎之物。小香儿便是因着她娘怀孕时,吃了含朱砂的所谓生男丸,致生下便有了畸形,被抛弃。
紫苏此时方明白爹爹的苦心,若是当时明说,她是万万不肯依的。宋鑫听言心中虽是释然,但仍不勉伤怀。老林大夫见两人形状又道:“天官赐福,谁知哪日这孩儿又会回转。那金钗倒也罢了,其它药宋大人千万莫再沾了。”
紫苏正难过着,倒没听出什么不对来。宋鑫却听出言外之意来,拱手行礼谢过。
蒋家事情不断,村中这些时日也不安宁。
因均州参军宋闯,于襄阳城西,谷城县筑硬寨,造添船只。眼下正四处重金招募义士,每人白银三千两,往襄阳府内运送甲衣粮草。张顺、张虎本就操忙着送盐之事,听得这消息立时传了回来。宋鑫听过不作一词,可其它人却心动了。
村中青壮自宋甲带着起事以来,尚无败绩,得此消息,当即便有两人私自下山投了军。村中更是议论纷纷,人心动摇,便是张顺张虎也起了心思。
只因那张顺张虎有一族兄,姓张名贵,乃是枣阳县一民兵总管。去年冬便投了那宋闯,现已转了禁军,升为右武大夫,得白银五百两,缗钱三千贯。两人时有联系,张顺张虎当时为家人所累,拒了族兄的邀请。现时旧事重提,两兄弟怎么能不动心。撇开那赏银不提,若能闯出个一官半职,也算是鲤鱼跃龙门,发达了。
张顺张虎都这般,更别说其它人了,便是老杨叔的几个子侄也整日往张家打探消息。只蒋家族中青壮稀少,又兼六叔公管制严厉,虽人心浮动,倒也不敢明面上打听。
张顺张虎家门庭若市,可宋鑫院里却是无人问津。因备着要往临安府,宋甲等人几乎日日不见人影。宋鑫闲了下来,每日不是陪阿苏逗笑,便是看冬郎习字。老林大夫抱了棋盒进来时,正见宋鑫在院里扶了冬郎的手,纠正持笔姿势。
“宋大人来一局象戏可否?”
这还是老林大夫第一次上门,宋鑫却是心中了然。放了冬郎,让他自去玩耍。两人原就着那石桌,展开棋盘,列子待战。
第75章又见飞狐
宋鑫与老林大夫这一局下得犹其慢,眼见着日头已经落到山边,光芒尽敛,一下午竟这样过去了。宋鑫见冬郎溜着墙脚向正屋跑,知道这小鬼头定没好事。沉下心来,不再藏拙,大刀阔斧的走将起来。
“前炮平七。”
“后車退六。”
“马二进三,将军抽車。”
不过三步,便把红方逼得上下无门。老林大夫看着棋盘想了半天,方弃子认输,笑道:“宋大人乃天生将才,老夫拱手认输。”
宋鑫听言,只谦恭的摆摆手,道:“学有所长,技有所专。宋鑫知老先生所来必非为这象戏,还请明言。”
老林大夫听言,便收敛笑容,正色道:“宋大人既如此说了,老夫便厚脸一问。不知谷城之事,大人有何高见?”
宋鑫垂目一笑,半晌方略带嘲意道:“某在泗水城时,曾听得说,京湖禁军有四十万之众,另厢军、民兵无数。现元人围困襄阳,初时不过三万来人,而我方上有均州之军,下有新郢、鄂州之军,数年竟困守至此境地。老先生以为那宋闯为何要在谷城重赏招募义士?”
老林大夫不由低头沉思,宋鑫却见紫苏一人出了屋来,冬郎那小子却不见了人影。
“老夫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宋大人解疑!”
宋鑫看了眼紫苏,示意稍候,转脸对老林大夫道:“老先生淡泊名利,只是难知。贫穷人家,为着一分地也能争个头破血流,更何况这半壁江山了。左不过是权相佞臣翻云覆雨,置家国为儿戏,将不听调兵不听遣而已。难不成民间散兵还能胜过正规禁军,谷城之事成与不成怕在两两之间。”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话说至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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