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言很爱笑的,此刻她笑起来神采飞扬,又似回到了当初的潇洒模样,谁人不道一声俊俏好儿郎,只是那时旁人不知,这原是一个女娇娥。
任樱其实有好多话想问她,想问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想问她为何要女扮男装和那些山匪混在一起,想问她是不是帮了她们才惹来这杀身之祸。
到最后,她却是什么都没问。
眼眶中的泪珠已经干涸,任樱忘却了昔日的一切,只拉着她的手温和地道了一句:“睡吧。”睡过去,再无世间烦忧。
秦无言没有力气说话,只对着任樱扯了扯嘴唇,任樱靠近些,手里就被塞了一张纸条。
她将纸条握在手里,就见秦无言张开五指朝着她,嘴里比了个“五”的口型。
然后,她再也没有了呼吸。
任樱颤抖着手打开皱巴巴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墨色大字——杀!
秦无言下葬的那一日,正好离琼璃皓月三年的除夕还有十天,那天,又下了一场冬雪。
满城的百姓都给她送葬,那一天西华郡的上空哭声阵阵,任是那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都遮掩不过他们的脚印。
他们的救命恩人就这么去了,连个新年都没来得及过。
任樱她们没有将秦无言的身份告诉他们,百姓们的心中只有鱼卿茵这个名字,任樱想着这样就好,就当秦无言还了一命,死后在y-in曹地府少些罪孽。
在“鱼卿茵”的墓地旁边,是一个空冢,但立着碑,上书“秦无言之墓友任樱立”。
除夕转眼便至,热热闹闹吃过团圆饭,任樱带着凤秩彦去院落里打灯笼。
凤秩彦穿着红色的新衣服,手里挑着的灯笼也是代表吉祥的红,看起来令人温暖又安心。任樱跟在他后面,就瞧着小家伙快乐的玩闹。
任樱看着凤秩彦,想起这一年里发生的所有事,眼里有几分笑意,几分苦涩,树梢上挂着的红灯笼衬着她明亮的双眸,似乎又添了几分希冀。
腰肢被人从身后拥住,下一刻,凤青衣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声音低而温柔:“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永远都是彦彦这么大该有多好,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必知道,世界里永远都是美的和单纯的。”
“可那一切只是假象,孩童觉得美好的世界都是爱他的人为他创造出来的罢了。而且,若你的视线永远能看到美而单纯的东西,那么年龄又有何意义呢?”凤青衣侧头啃了下她的脖颈,惹得任樱一缩,“不许乱想。”
“我听婧如说,今天又有人刺杀你了。”
凤青衣皱眉:“多嘴。”
任樱伸出拳头怼了她的腰,正要说她几句,就听见凤青衣“嘶”的一声轻呼,然后就捂着腰弯下了身子。
“你怎么了?可是受伤了?”任樱惊慌失措地扶着她的胳膊一阵紧张,低头就要看看她的表情,结果她往下低,凤青衣也跟着往下低,到最后直接蹲在了地上。
“没事吧?你——”
担心的话戛然而止,嘴唇上被人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
任樱愣神后眯了眯眼,盯着凤青衣忍笑的眉眼,被戏弄的感觉一下子就冲上了心头。
下一刻,她拉住凤青衣的胳膊就凑了上去,狠狠地在凤青衣的薄唇上啃了一口,似乎是在泄愤。不过,凤青衣没有给她后撤的机会,主动缠了上来。
等两人吻罢,任樱粗喘着气脸上红到发烫,余光中却见一个小人儿站在她们旁边,盯着她们看。
是凤秩彦。
任樱害羞的捂嘴,拉开了和凤青衣的距离,凤秩彦却还是盯着她,忽然开口:“娘亲,彦彦也要亲亲。”
说着凤秩彦就撅起小嘴朝任樱凑过来,却被凤青衣抓住后衣领往一边提溜开来。
“你要个屁。”
任樱瞪了一眼凤青衣,在小孩子面前她怎么能说这种粗话。
“那姑姑你为什么能亲?”
凤青衣眯眼,“你叫我什么?”
凤秩彦捂住小嘴往任樱身后一躲,贴着任樱的耳边寻求安慰,“娘亲……”
“彦彦不怕,接着打灯笼去吧。”
得到任樱的回答,凤秩彦似乎察觉到了凤青衣的不对,赶紧抡起小短腿提着灯笼跑开了。
“彦彦怎么叫你姑姑?上次他好像就这么叫过,看样子不是你教他的,那是谁?”
凤青衣舔了舔腮帮子,稍稍别开了眼:“不知道,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凤青衣顿了一下又开口:“他叫你娘亲,那叫我什么?”
凤青衣这么一问,任樱一想,还真是,凤秩彦在她面前好像没称呼过凤青衣,也不知道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又是怎么叫的。
看样子,好像没有特别的称呼。
任樱抹了抹鼻子,逗她:“那就叫姑姑好咯,我们做姐妹。”
“姐妹?”凤青衣眼里起了些狡黠,贴近她的耳朵吹气,“你见过整日同卧一榻还做那种亲密之事的姐妹么?”
任樱又羞又气,啃上她的耳朵。
这个年除了偶尔大家习惯的刺杀之外过的还算安分,大年初八,凤青衣带着任樱和其他人启程返回京城。
齐王军的保驾护航,让这一路走得还算安稳。
回到齐王府,凤青衣安顿下来才着人了解了近日京城的情况。
那些大臣就蒲天的死还在和凤月纠缠,西华郡周边的几个郡也向凤月施加了压力,此次凤月对西华郡瘟疫一事这般处理的态度叫大家心寒,琼璃上下,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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