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沿剑身缠绕上来,将半只花袖罩得银白。
刹那,人如风,衣胜雪,剑盛光,杏花卷梅花。
跟在节南身后的仙荷看呆了,端着脸盆出来的赫连骅看呆了,被一股红烟呛出来的柒小柒眼中锃亮,同时大步往内墙下抱臂一站。
一声轻笑,一对剑指,悠悠一夹。
翅尖在那对剑指中静止。
不是夹剑的王泮林身怀绝世武功,而是出剑的桑节南本来就没有夺人性命的打算,不过看到这人大剌剌占着她的地盘,晒着她的月光,一时斗气横冲,不小心将杀手锏使出来了,然后半途回神收了剑式,正好到王泮林面前静止。
“小山。”风明明是往王泮林身后吹的,冠带却往前,飘上了他的肩。
节南的目光从那根洁白的冠带移到王泮林眼中,蜻螭划出半圈青光,指向赫连骅,“叫再好听都没用,赶紧把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给我弄走。”
王泮林看都不看赫连骅一眼,“脚长在他身上,他想走就走,何须你我弄走?”
节南没好气,“我让你弄走,你干嘛扯上我?我住的是别人家,这里是女眷居所,你怎能送这东西来?故意坏我名声还怎么?还有你王九公子,这么堂而皇之站在我院里……”
王泮林不待节南说完,“我来吃喜酒,哪知迷了路,这么巧,正好走到小山你这儿来。”
无赖啊,这就是。
呵呵。
节南冷笑,蜻螭一扫,自王泮林眼皮下悠然划过,收回腰间,“行了,九公子也别扯了,不管你来作甚,先把解药给赫儿——姑娘,让她走人。”
王泮林一抬手,墙头突然猫起吉平,朝赫连骅抛去一物。
赫连骅看了看,直接吞服,不一会儿就动动手动动脚,轻喝一声就窜上墙头,要走不走之间,回过身来望王泮林,“王九,你说桑儿或能助我解开四王子谋逆之冤,真乎,扯乎?”
节南敛眸。
什么?她爹和燎四王子来往的书信还没拿到手,赫连骅居然说四王子冤枉?什么意思?
王泮林神情淡漠,目光微鄙,“要不要我直接告诉你陷害你义兄的人是谁?”
节南不比王泮林好心多少,闻言就知他在说反话,其实根本不知道。
赫连骅却信以为真,“快说!”
仙荷扑哧笑出。
赫连骅抬高下巴睨着仙荷,“几日不见仙荷姐姐,还为姐姐的去处担忧,想不到也来了这里。不过仙荷姐姐且听我一句,跟着兔子帮没有前途,早日另择高枝得好。”
仙荷音雅声清,却是对王泮林说话,“九公子说,我今日一来,手下有笨丫头急需调教,莫非就是指赫儿?”
赫连骅一听,从墙头蹦回院中,“王九,你说谁笨?”
仙荷终于看向赫连骅,“你说兔帮无前途,我看却有前途。小小的赵府,更小的青杏居,今日冲喜,前庭人来人往,六姑娘七姑娘寄人篱下,可我们几人在这里说话,完全不必顾忌墙外,只因此处已在六姑娘掌握之中。”
王泮林对节南微笑,“我没看错人吧?”
节南不答。
仙荷问节南,“适才六姑娘在雪兰姑娘面前考较婢子,婢子那般对答,但愿合六姑娘心意。婢子已无处可去,却也无意给人添麻烦。六姑娘要觉得婢子会拖累你,婢子绝不多留片刻,只能怪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当初竟没瞧出六姑娘的装扮,大概让六姑娘觉着婢子过于傲慢了。”
节南不答不行,“你不必以婢子自称,你的本事我已领略一二,只要你不嫌弃我这儿地方小,今后我和小柒也不会随意丢下你。至于兔帮,和我这院子里的规矩大不同,我这个帮主不过挂名,实则由帮脑说了算。”
像“有难同当有福共享”这样的大话,节南是不会说的。
这称呼新鲜,连仙荷也不好妄加揣测,问道,“帮脑?”
节南指指脑袋,又朝王泮林的方向努努下巴。
仙荷抬袖藏笑,“原来如此,我说九公子怎么这般热心,要将仙荷安置在六姑娘身边,害得仙荷误以为……”误以为王泮林有心讨好佳人,把她当了礼物。
节南还没想仙荷误以为什么,就听赫连骅惊呼——
“王九,兔帮是你创立的?!”
王泮林刚张嘴,节南截过,“我和小柒原本是单干户。”
“所以委委屈屈当个伴读,来来回回帮人打杂,一件事情都解决不了。而今,这赵府很快就能由你小山说了算。”王泮林神态闲定,语气悠然,但能让人心头一凛。
赫连骅凛归凛,“就算由你说了算,我为何要替你卖命?”
“谁要你替我卖命?”王泮林不屑一顾,“纵然兔帮是我率性发起,小山戏称我为帮脑,帮主却始终是她,你们可以听我的,我却一定要听她的,所以你赫连骅只需为她卖命。”
节南只觉当头压泰山,急着跳开,“姓王的,排九的,你何时听过我的?”简直是天下第一大冤案!
王泮林置若罔闻,“而且赫连骅你个木脑壳,笨得当真无可救药。你口口声声桑儿能否帮你,却连就在眼前的线索都抓不到,我还如何指望你助她。滚吧,也别回文心阁,没人帮得了一个笨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子不言父过,先生并不欠你。”
“就在眼前的线索?”赫连骅绞尽脑汁的模样,抱着脑袋打圈圈,最后蹦高了,“你不说我就不走!”
反而是节南实在看不下去,“笨蛋,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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