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脉络,竟有一丝安宁的感觉。
起初张氏对她极为不满继而百般刁难,家里其余人对她态度也有些疏离,旁人见她蒙了面纱总得好奇的瞧上几眼,于是每每干完手中的活计她便呆在屋子里,整日不轻易出门。
经常听得张氏在院子里扯着嗓子骂骂咧咧,指桑骂槐,意有所指,她只作不懂。张氏性子火爆彪悍,喜欢逞嘴皮子英雄,心却不烂,家里的媳妇皆有些怕她,却也不曾厌恶。
张氏确实不喜林氏这人,纯粹是替自家幺儿委屈,脸破相了不说,还整日里拉着一张脸,躲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当自个是个官家小姐不成,瞧着家里忙成啥样了也不见搭把手,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不过得知林氏有孕,张氏却也是真的欢喜,天大地大有儿最大,她儿孙成群不假,不过这回却是个特殊的,千盼万盼,盼的就是这一遭,欢天喜地不说,还特意跑到庙里捐了香火,保佑孙子平安出世。
后见那林氏的肚子安静得有些古怪,难免心焦,忙跑到村口把那接生的钱婆子请来相看,村子里但凡有哪个妇人有孕,皆是请这钱婆子相看接生的,鲜少出现过纰漏,是个有能耐的。
那钱婆子一生接触孕妇不计其数,倒是难得遇到这般稳妥的胎位,又见这怀孕的小妇人,虽怪道大白天在自个家里脸上还蒙着块白沙,不过这钱婆子历来走南闯北,是有几分见地的,虽心底好奇,却也不曾表露。
又见这林氏衣着朴实简单,虽瞧不着面相,却见她随意的坐在那里,低着头,手轻轻地扶着腹部,嘴角轻扬,竟有着这安园村寻常妇人身上少见的温婉模样,心中不由自主的亲近起来,遂对张氏道:“这怀相结实稳妥,必是个好养活的,我瞧着你们家这个是个有福气的,指不定能给你们陈家生一堆金童或是玉娃娃呢?”
张氏听得胎位稳妥倒是放心不少,又听那钱婆子好话连篇,虽晓得是些个客套话,但是好话听着准是受用的。
瞧着那林氏乖乖顺顺的坐在那里,也算是个省心的,嘴里回着钱婆子;“我们陈家不过是那元陵府里的家奴,世世代代的打理着这片园林,便是将来生的娃儿那也是给别人使唤的,哪来的那么大的脸面能生个金童玉娃娃呢?你真是说笑了···”
嘴里虽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却是极为熨帖的。
要知道现在这种世道,寻常人家哪里比得上这簪缨世家,纵使是个奴才,那也是一辈子受到庇护的,这沈府里的奴才那可是比寻常百姓体面多了。
张氏把那钱婆子送走,给了不少赏钱,回过头见了那林氏,倒也顺眼了许多。
数月后林氏发作,顺利的产下小春生。
张氏想要的是孙子,是“金童”,瞧见这一通忙碌下来竟然是个孙女,不由有些失望,可又见小春生生的粉雕玉琢的,可不是一活脱脱的玉娃娃嘛,心里也渐渐的喜欢起来。
小春生生的娇憨可爱,玉致玲珑的,打从出生开始便不哭不闹,也无病无痛,从未闹过什么不顺心的事,极为省心。只是,日子久了,这才发觉些不同来。旁的娃儿闹起来是不分昼夜的,那哇哇的哭声大半夜隔着几户人家都能够听到,可是到小春生这里却是无一丝动静,安安静静的,吃了便睡,睡了便吃,没有一丝闹腾。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也没见哭过一声,甚至连眼睛都没睁过。
请那钱婆子相看过,又到那镇上请来大夫,皆说口眼无碍,到底为何没有动静,却也是晓不得。林氏急坏了,慌了神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整日里不知如何是好,私底下听到二房的王氏幸灾乐祸的捂着嘴说道:“只怕跟她爹一样,是个蠢的!”
心里直觉得发凉。
忽有一下雨天,那性子古怪的陈相近竟带回来一个同样性子古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那老头子满头银发,说话颠三倒四的,在家里避了雨,又拿了些吃食,临走前不知道从身上哪个地方摸出些个签子摇了摇,留下了一句话:“若是家中有那心智未开的小娃儿,得碰到那有缘人搭救方能开窍···”
旁人听了只当他是满嘴胡扯,可是林氏却仿佛是看到了希望,抹了眼泪追了出去,那老头伸出手胡乱一指,隐约是那陵隐寺方向。林氏哪里等得,立即马不停蹄地跑到寺庙里拜菩萨寻找那有缘人,说来也巧,刚好就碰到一位刚闭关出来的大师,原来这位大师正是这陵隐寺有名的归逸大师,平日闭关修行不轻易见客,恰好这林氏是他闭关出来后所见第一人,便询问她所求何事。
林氏便讲了原由,从初怀孕,到小春生产后这一月余的事情,包括得那疯老头提点,事无巨细。末了,朝着那归逸大师跪下,只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又是磕头又是哀求,只求救救吾儿。
纵使那归逸大师见惯了世间繁杂之事,此刻也不免有丝动容,把眼前的年轻小妇人扶了起来,详细问了小春生的症状,沉默片刻后,便从怀里摸出一颗乌黑的药丸子,嘱咐溶于水让其服用,几日后方能见效。
林氏小心翼翼的捧着药丸,如获至宝,拜别了大师家去了,照着大师教的法子一勺一勺的喂了下去,三日后,便见小春生伸着肉嘟嘟的手握成团去揉眼睛,揉啊揉啊,不久,便见她缓缓地睁开眼了。
林氏顿时眼圈红了,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悲喜交加,过了些日子,小春生果然一日好过一日。待她完全稳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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