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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琬了然一笑,收放好后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祈求:天君在上,小狐仙家,请保佑咱们此行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北方战祸,常年有百姓往南逃难。逆行北上的,又像赵府这么一大支队伍,绝无仅有。路上遇有逃难的饥民,见赵府车队殷实厚载,便一窝蜂涌上来要饭,很快把车队围堵。
出发不过三四天,车队带的干粮以及银两必须慎用,根本无法沿途照料过多的饥民,赵士程惟有派赵武赵德赶人开路。
唐琬在车厢内看着一bō_bō饥民被赶远,当中一双小姐妹的神情格外惶恐,站在路边瑟瑟发抖,如随时能被摧毁。前一刻饥民上前要食,那双小姐妹呆杵着不敢往里凑,怕被成年人挤兑,如今赵武赵德赶人开路,她俩更是不敢动了。
唐琬放下帘子,喊来小桂,教她不动声息把四个馒头塞给那双小姐妹。
坐在马背上的赵士程看到了,当时没哼声,晚上扎营休息时,才跟唐琬说:“你不能如此,他们固然可怜,可我们有要务在身。”
唐琬本已放下那双小姐妹的身影,夫君一提,她又念起来了,应话时有些伤感:“我看到她俩,不过想起子筝子修,行个好心也要挨你责。”
提起一双儿女,赵士程也心堵,“你若挂念他俩,我明日遣赵德送你回绍兴。”
“此乃何话?”唐琬气了,红着眼瞪夫君。
“是你说要跟着来,你就得听从指挥。”赵士程到底不敢惹哭妻子,语气缓了好些,“出外办差要风厉雷行,如你那般婆婆妈妈,何时何日才到襄阳,才回绍兴?”
夫君温柔了许多,虽是责备,可话中听了些。唐琬也知个中道理,许是出行数日,当真念孩子了,脾气才一下子上来。
她娇羞地反讥夫君,“你才婆妈!”
赵士程一把搂过唐琬,拥着她倒卧到铺塌上,“快休息,明日早起赶路。你说你,非要跟着来,让我晚上也不得好眠。”
唐琬不服,“我如何惹你不好眠了?”
“你看帐子多薄,咱俩有什么动静,外面都听得一干二净,你却窝我怀里,我难受不难受?”
“在外还耍流氓了你!”
往北走的路程,走得尚算顺利,十五天之后车队抵达襄阳城外的长平村。
林村长得知来者是绍兴赵府,亲自到村口迎接。
赵士程向他道明来意,林村长就发愁了。
“赵世子,过年前那事儿您听过没?襄阳城早已封城,谁也不能进,不能出。”
奸细作乱一事对襄阳城造成许大压力,清理奸细后,城内一直戒严。
赵士程听此一席话,暗松口气,再原封不动转述给赵老爷,盼他打消入城的执念。
谁料赵老爷一把年纪不易放弃,几经波折才来到襄阳城脚下,不让他进?他宁愿直接死在此地。
赵士程无法,便暂住长平村,再托林村长往襄阳城内捎信。
临安的赵士衎早替他打点过,赵士程明白找谁能把事给解决。
车队在长平村逗留了数天,襄阳城门开了,出来一位壮士接他们入城。
那壮士一身粗衣麻布,骑着骏马满是风霜,半张脸更被胡子挡着,若非跟他做过夫妻,怕且连唐琬都认不出此人乃陆游。
唐琬当下就怔了,第一个念头,王氏不用再黯然落泪了。
“务观!”
赵士程也认出陆游,上前一步伸手,与陆游递过来的手紧紧交握,“没想到会是你。”
陆游早知是他们,但脸上的惊喜也不少,“将军说有位世子从绍兴远道而来,我猜是你,便请缨来相接。”
赵士程拍拍陆游肩膀,“你啊,到底活着,却把绍兴陆府给急坏了。”
陆游笑,灰黑的胡子之中露出些白牙,“千里迢迢来襄阳,莫讲矫情话。来,我领你们进城!”
话毕,他目光扫向车队,视线触及马车旁的唐琬时,陆游大惊。
“赵德甫!你岂能让小琬来襄阳!”
陆游当即揪起赵士程衣领,叫骂:“你疯了吗!居然敢让她来!”
他在军中呆了数月,力气炼出不少,赵士程怔忡间被陆游往前揪了两步。
赵士程不快了,抬手挣开陆游的钳制,“咱府上的安排,你岂好逾越!”
陆游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干瞪眼。
唐琬疾步走到夫君身侧,朝陆游点头招呼,又说:“务观,陆府可是把你念坏了,你看,他们给你的信。”
说罢,她把陆府好几封家书递给陆游。
陆游微瑟,无声接过。
赵老爷得知能进襄阳城,激动坏了,没顾车队,兀自骑上马背往前奔,大喊:“杀!杀光金狗!”
经过城门几道搜查,赵府车队终得踏入千疮百孔的襄阳城。
陆游把车队领至将军府,韩将军所受的伤已经复原,得知绍兴赵府抵达后,步出府门迎接。
赵士程倍感愧疚,立即作楫致歉,“给韩将军添麻烦了。”
韩将军为人豪迈,不斤斤计较,只欣赏大丈夫,他道:“此乃襄阳城,抗金第一道门,自愿来的实属不多,哪怕圣上派来的世子,前几天也哭爹哭娘的逃回临安了。赵少爷尔等不惧战祸,亲临城下,韩某岂嫌麻烦?”
赵士程又作了作楫,命下人将一箱箱给韩将军捎带的礼奉上。
襄阳城内物资短乏,赵府带来的,即便一罐盐,都是上品,韩将军一高兴,便邀他们进大厅洗尘。
赵老爷不愿洗尘,念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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