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扑了容青妧满脸,可此时她却不敢扬袖遮面,就这么撑着一双难受的眼睛在模糊的视线里寻找燕姝的身影。
待到一切清明,燕姝已被掳上了马背,正由聂容钰卡着下颚检查是否吞了那药。
“我已经吞了!”燕姝掰着他的手指道。
聂容钰死死瞪着她,双目猩红,有那么一瞬间,容青妧都要怀疑他会不会动手伤害燕姝。但最后,他只是松开手恢复了冷漠,那能够吞噬所有的冰冷沉默。
再之后,他的手改为扭住燕姝手臂,而燕姝却在此时直起身子圈抱住他的颈项,附耳低道:“阿钰,你放他们走好不好?我现在很难受……”
燕姝说了什么,容青妧不得而知,她只能看见聂容钰落在燕姝身上的手蓦然一紧。僵持不过须臾,尚不及她出声,聂容钰便调换了方向,按着马背上的人迅速远离。
容青妧下意识朝他们的方向迈了两步,紧跟着就被司音拉住:“聂公子他不会真的伤害小姐的。”
她不由沉默,心底的担忧挥之不去,她也希望能有司音这样的肯定,然而从容府到章家再到燕府,她见的男子那么多,又有几人有所谓的深情?越是地位高,其谋算的也越多,真正拥有的感情便也越淡薄,甚至于这些感情都成了棋局上的棋子,权衡利弊,而后有取舍,一如燕麒和燕锦。
这聂容钰,当真会有所不同?
容青妧刚回神,聂容钰的声音便远远传来:“撤!”
几千甲士齐齐收起兵刃后撤,转眼之间,她方才的忧虑便如烟散去,只剩下一个。
“姑娘,我们该撤了!我知你担心小姐,可若你不相信聂公子,那我们就更应该尽快找到二爷了。否则凭我们这些人,如何能救得了小姐?别最后棋差一招反被聂家捉住,用以威胁二爷。”司音劝道。
提起燕麟,容青妧方恢复几分理智。
司音说得不错,只要她设法和燕麟取得联系,以燕麟布下的这些眼线,未必不能救出燕姝,只是必须要快。
拿定主意,容青妧便不再犹豫,转身吩咐即刻动身向北。
而在另一边,聂容钰带着燕姝可谓是横冲直撞地抵达郢州,进了城便直赴他在此地的别苑。
抱着燕姝下马后,更是吼着让人去请大夫。
不料话音将落,他的衣摆便被怀里的人轻轻扯住:“我吃的不是落胎药。”
聂容钰只觉自己一颗心乍然沉了底,骤然安心的同时心底也是死寂般的沉默。过了好半天,他方抬眸示意人退下,重新找回声音:“那孩子呢,也是为了让我放人随口编的?”
她低了头没有出声。
聂容钰抿唇缓下了速度,抱着燕姝直到进屋才将她放下,过后却是一拳锤在木门上。
他转身握住她的双肩,生平第一次在她面前失了控:“你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从一开始就算准了我会依着你放人对不对?过去的这一年里,你对我有过片刻的真心么?”
“阿钰……”
他冷冷打断她:“你没资格这样叫我!是不是只有真的有了孩子,你才不会时刻想着从我身边逃开?”
燕姝咬住了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聂容钰最看不得她这迟疑的神色,略一用力将人拉到自己面前:“想说什么说就是,不必遮遮掩掩。”
“忘了我。你爹娘自会重新为你张罗一门亲事,届时你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为难。”燕姝抬眸朝他看来,似下定决心般,清亮的眼眸里只剩平静。
聂容钰简直觉得自己可笑,居然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求和的话来。
他单手掌住她后脑,拉近两人间的距离:“想让我放你走?做梦!你是我聂容钰的妻,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身边。逃了这么多天,是不是也该尽你作为妻子的义务了?”
他将人抱起,反脚合上屋门便朝里走。
燕姝仍是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她知道他待她是真的好,可他是聂府的大公子,也是他日继位掌权的人,只要聂父有意,他势必要和燕府敌对的。她甚至知道聂父有意拿她做棋子去威胁燕府,她的夫君能替她挡下一次,能挡下往后的第三第四次么?
与其将来两处为难,不如趁早斩断所有。
身上的疼痛拉回了她散乱的思绪。燕姝不由伸手抱住了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他第一次待她如此粗暴,但这是她欠他的,只盼腹中的小家伙能够顽强一点,好好地活着。
那日容青妧在聂容钰退兵过后便再没有碰见其他追击的人,期间倒是又碰见了元嘉,她也给出了他想要的答复,他却坚持跟在他们身边。
容青妧不是没有过犹豫和怀疑,可考虑过后,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拒绝他的随行。
一来章雅宁和燕泽都不在她身边,即便再碰上事,只他们想要逃离也会简单一些。其次,说到底她还是不信元嘉会利用她去献计慕府的。而他若不是因为慕府才出现,那么一路多个他也算是多一份助力,在没有见到燕麟之前,再多的护卫她都不会嫌多。
他们一行在澜江的南岸停留了将近半月时间,慕府和聂氏的兵马都有见到过,双方也曾有过交战,只是胶着或者激烈的程度远比容青妧料想的要小,这也让她心底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而燕麟那里仍旧没有任何的消息。
就在她打算租了船渡江北上时,司音突然找来,告诉她燕麟随今早的商船到了。
容青妧顿时愣住,早在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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