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倪嘉言抓紧手机,“我们的项目并没有……”
心里有一块地方啪地点亮一盏小灯,银罗盘奖,虽然是国内设立,但也是地质学界公认的权威奖项,获奖人都是在领域内有重要研究发现的,虽然也有青年学者获得,但也极少。
“不是我们的项目!”沈见齐的声音透过来,“你之前的假设,在前两天得到了证实,大洋科考船在太平洋的洋中脊东南部钻遇到了你之前猜测的那一套岩层。”
就是说倪嘉言研究生期间发表的论点得到了事实的支撑。
“你快过来一趟吧。”沈见齐笑,“大科学家。”
挂了电话,倪嘉言的神情仍然有点不真实。贺逸抽走她的手机,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送我去学校吧,现在。”
***
“我的建议是,你跟着科考船去跟进你的研究,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去不去还是要看你的个人。”沈老师靠在椅背上,笑眯眯的。
“可不可以请他们把数据传回来?”倪嘉言捏着手机,想到外面转悠的贺逸。
“你要想想你自己的成果!”陈正忍不住说话了,“如果你去现场跟进,不但研究进度会加快,而且方便后续的银罗盘奖的最终评选!你不要这个奖了?!”
地质学的最高奖,考虑的除了科研人员的成果,还有他们的态度以及未来发展。
“能通过最终的筛选,那你可是我国唯一一个,而且是作为女性科学家上船,意义难能可贵。”沈老师神态颇有长.者的悠闲,“如果你有其他考虑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传输数据这一点我觉得没有可能实现。”
倪嘉言没有说话,她心乱如麻。
“师姐。”沈见齐站靠在一旁的桌子边,“你这么坚持,是为了贺逸?”
沈老师立刻不认同地皱眉,但是表情仍然是笑。
“现在的孩子,男女交往都讲究个自由,但是总有一点是不变的,就是要顾得上影响。”沈老师一字一句说得及其清晰,“你交什么朋友老师是没有什么权利过问的,但是。”
加上了但是,这句话的重点就要来了。
“圈子里对你的风评已经有些不好,作为一个高校的研究人员,要避免这个东西对你个人、父母、还有师门产生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委员会把名额给你,说明了你有这个实力,我是不会看错人的,你好好想一想吧。”沈老师放下水杯站起来,笑呵呵地拍拍手,“当然,决定权还是掌握在你手里。”
倪嘉言一直蹙着眉头。
“师姐。”沈见齐关切地靠过来,“你怎么不应该是开心的吗?难道贺逸不支持你?”
倪嘉言勉强笑笑,“没有,他会支持我。”
“那你可以放心地过去,一年时间很快的。”沈见齐推着轮椅将她送到外面。
贺逸仍然穿得像一个犯罪分子,他正在台阶上转悠,这时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把沈见齐手上的东西接过来。
“言言,怎么了?”他反身盯了沈见齐一眼,问他,“你们找她什么事?”
沈见齐笑,双手举高,“放心,毫发无损,还给你。”
一路上,贺逸每当侧头,发现倪嘉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只是笑笑,专心地开车。直到车库,他探身将副驾驶的倪嘉言抱起来,就感受到她水一样的眸子专注地看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去船上的名额下来了。只有我一个。”
“唔。”贺逸假装皱眉头,“所以我的女人是全国最最出色的人是吗?”
什么时候都在开玩笑,倪嘉言目光落在他扬起的唇角,却由于这个笑沉了心,“如果我……”
“哎,不用解释,你知道我会等着你回来,就像海边的石头一样。叫什么望夫石的。”
“贺逸。”倪嘉言极认真地看着他,“我如果不想去的话,你也会支持我吗?”
“言言。”贺逸把她放在门边的椅子上,蹲下来,“我想你告诉我不想去的原因。”
“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去的计划。”
这个解释,贺逸一听就噗嗤笑了出来。“好了,你去吧,在你回来之前,我会退出娱乐圈。”
这突然的一句话不知从何而来,倪嘉言一下子顿住了。
贺逸的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偶尔贺逸会对她这么温和。而当时的倪嘉言,总是想要这只手在头上多多停留一下。
“那个奖对你很重要不是吗?这个机会也很难得不是吗?放心地去,不用担心。只要我一退出娱乐圈,就会永久地堵住那群八卦鬼的嘴。”
娱乐圈,总是人声鼎沸,像海浪一样翻腾。浪花扎进海底默默远去之后,就没有人还会记得贺逸是谁。
“喂。”倪嘉言瞪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贺逸,“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贺逸嘿嘿笑,“我和你的室友有联系。”
他立刻紧张起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一直是小周帮我和她联系的,我想知道你的情况。所以这一次我才亲自找了她。”
“没事。”倪嘉言截住他的话头,“这段时间,我想陪你。”
贺逸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他的人设修改又颠覆颠覆又修改,已经有些定位不明了,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实锤让他的风评非常尴尬。
小周已经处理的焦头烂额。
贺逸现在是被迫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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