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郁韫韬失忆,但对于以往的人与事还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比如之前叫住他的老同学,他尽管记不得了,还是相信对方的说辞,因为那个老同学给予他一种「熟悉感」,尽管很微弱。但他依稀辨认出这是往日出现过的人。对于智宣,他倒是感到过分陌生了。唯独此刻的智宣,像是从云雾里走出来,似醉非醉地朝他一笑,才叫他生出「忽遇故人」之叹。
「原来你……」郁韫韬脱口而出这三个字,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智宣有些懵懂:「原来我什么?」
郁韫韬把玩着手中的金属眼镜,说:「原来你长这样啊。」
智宣一怔。
「走吧。」郁韫韬用指节叩了一下桌面,「既然你醉了。」
智宣这才想起装醉这件事,便说:「是的,我醉了。」
郁韫韬听了这句傻话,「哧」地笑了一下,只从荷包里拿出几张大钞,压在玻璃杯之下。智宣看见那只荷包,眼神不自觉地暗了一下:「这个钱包看起来很旧了。」郁韫韬笑着看他:「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只用新货的有钱人吗?」智宣笑了:「极像。」郁韫韬将荷包收入贴近胸口的大衣内袋里:「相反,我是个恋旧的人。」
智宣笑了,没说话:连旧人都记不得了,还谈什么「恋旧」?
郁韫韬站起来,左手上搭着他的外套,右手朝智宣伸出。智宣愣了愣,才想起自己「醉了」的事情来,便道了句气弱的「谢谢」,伸出手来搭在郁韫韬的小臂上。隔着薄薄的j-i,ng纺衬衫,智宣的指掌轻易地感受到郁韫韬小臂上肌r_ou_的力量。
智宣想起那个他极度怀念的臂弯,恍惚地半闭了一下眼,真露出些确切的醉态了。
郁韫韬习惯了智宣那个机器人一样的样子,现在看着智宣流露软绵绵的醉态,说不意外是假的。怪不得韧子说他「表里不一」,「里比表好玩」,难道是这个意思吗?
他又忍不住想,智宣也在韧子面前露出这个模样吗?
智宣不知道郁韫韬的心理活动,正如郁韫韬不知道智宣的。智宣握紧了郁韫韬的小臂,只是那小臂是一只手握不住的,那智宣站直了身,便将手拿开。
郁韫韬看着他:「你是真的醉了吗?」智宣笑了:「你怎么能问醉汉这个问题?醉汉肯定是说没醉的。」郁韫韬微笑:「你的条理倒是很清晰,醉汉先生。」智宣似乎已感到自己的表演被戳穿了,但仍笑着演下去,这就是人生的态度。
郁韫韬推开门,与智宣走了出去。郁韫韬说:「需要找代驾吗?我们都喝酒了,不能开车。」智宣便说:「我家在附近,我走回去则可。」郁韫韬有些惊讶:「那么近?」智宣回答:「不然我也很难每天那么早上班。或许你很难相信,像我这样的人一样讨厌早起。」郁韫韬看着智宣说话,嘴角一直带笑:「是,很难相信。很难相信你讨厌任何事情。」智宣皱起眉:「我看起来像是对世界充满爱的样子吗?我讨厌的事情其实很多。」郁韫韬却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很难相信你讨厌什么、也难想象你喜欢什么。」智宣豁然开朗:「我明白了,我像机器人。」说着,智宣顿了顿,将眼镜重新戴好,隔着镜片看,眼中诱人的水光似乎真的减弱了:「我喜欢这个设定。」
郁韫韬又是轻笑了一声:「这个设定!」
智宣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有了「工作机器」的代称。天地良心,他只是很珍惜自己的工作,以专业的态度完成每一件任务而已。他也没有想过故意装样子,只是认真工作起来,就自然是那个谨慎冷淡的风格了。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这个「设定」在工作中非常方便,便也一直按照这个人设走下去。
其实对于郁韫韬也是一样。
郁韫韬心里产生共鸣,点了点头:「走吧。」智宣问:「去哪儿?」郁韫韬说:「去你家。」智宣一阵惶然:「什么?老板,您是在开玩笑?」郁韫韬依旧是笑:「不开玩笑。现在回去我那儿太晚了,在你那儿寄宿一晚。」智宣心想「不接受不r_ou_偿房费的借宿」,自然不敢说出口。郁韫韬看见智宣很是犹豫,便问:「不方便?」说着,郁韫韬又道歉:「我多饮两杯,有些自来熟了。你是家里有人吧?」智宣摇了摇头:「不是,家里有点乱。您不嫌弃的话就来吧。」
郁韫韬相信智宣的家是不可能乱的。
毕竟智宣是何等一丝不苟的人,办公桌上一点灰尘都没有。
然而,郁韫韬错了。
智宣的家是真的乱。
郁韫韬进门那个呆住的样子,让智宣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尴尬。智宣见郁韫韬似有话说,就问:「你有什么想问的?」郁韫韬问:「你家是养了哈士奇吗?」智宣失笑:「我一个便够了,还多一个哈士奇,岂不翻天。」
智宣尽力把沙发上的杂物收走,供郁韫韬一个放屁股的地方。那郁韫韬点头微笑,在沙发上坐下,又问:「你从不打扫?」智宣想说「那都是以前你的工作」,但只笑笑:「我有请阿姨,每周来一次。但她打扫完又很快回复这个状况了。」
白浪和智宣还曾同居过好几个月。白浪的理由是「你家需要一个打扫的人」。智宣还记得白浪第一次上他家里,二人在玄关处激吻半天,正要奔入房间,白浪却被眼前景象惊呆,将欲`火焚身的智宣丢开一边,自顾自地收
喜欢薛定谔的总裁请大家收藏:(m.csanma.com),bl文库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