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已经在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一切为时已晚,所有的秘密皆被祟王和徐怜华带到阴曹地府去了。
瑞王背着手站在祟王面前,并没有铲除对手后的痛快,只觉得心中有无限的怅然,想着一会太后要是知道她最宝贝的儿子死了,该是伤心至极吧,说不准又要给他扣上亲刃手足的罪名。可这一切的矛盾究竟因谁而起,他怕也是说不清楚了。
“珠花!珠花!”
如笙揽着已经失去意识的珠花,祟王和徐怜华的死让她恐惧,更害怕珠花也命不久矣。她浑身都在颤抖,紧抱着珠花不肯松手。直到瑞王命人将珠花带走,如笙才虚弱的从地上站起。
瑞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我让严决也跟去了,放心吧。”
如笙点点头,眼里充满了疲倦,“家宴还要继续么?”
“出了这种事,哪里还能继续得下去。你先回夜澜宫歇着,等我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再去找你。”
“好……”如笙也想赶紧回去。她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危,也希望能够快些离开这里。
如笙被护送回到夜澜宫,刚一见到穗云,双目便红了起来。待她把事情经过讲完,穗云也是心有余悸的连连叹气,说好在徐怜华捅的是祟王,否则以如笙的身子骨,怕是凶多吉少。
珠花此时还命悬一线,如笙哪儿安得下心。她坐立不安了一夜,连衣裳也不肯换,就呆呆的倚在贵妃榻上望着外头。
拂晓的时候传来消息,说珠花终于醒了。如笙高兴的轻呼一声,正唤着穗云,回头就见珠花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
“娘娘……”珠花气若游丝,还准备福身行礼呢,被如笙赶忙拎到一旁坐下。
“怎么样了?伤着哪儿了没呀?”
“磕着脑袋昏死过去了,太医说要再瞧瞧。”珠花还用手去敲自己的脑袋,“可是奴婢一点也不觉得痛呀,真奇怪。”
如笙赶忙将她的手拿开,“现在不痛一会就痛了。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奴婢还不是担心娘娘的安危嘛。”珠花讨好般的笑笑。
“那番情景下,就算你扑上来,只要他们仍想要我的命我也照样跑不了。”如笙嗔怪的睨了珠花一眼,“万一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怀远将军交代。”
听见如笙提到严决,珠花突然红了脸。如笙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知道定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好事。
“哦?莫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也不是什么好消息。”珠花扭扭捏捏,和之前说不肯嫁时完全是两副模样。
“快说说。”如笙饶有兴致,还唤了穗云过来一块听。
珠花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终于开始讲述先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珠花昏迷之后严决一直陪在她身边。她醒来后,朦胧之间竟然看见严决就在自己面前。到底是个小姑娘,珠花也是害臊的。她只觉得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虽未衣不蔽体,但怎么说也是正躺在床上,何况男女有别,她这副样子和男子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可严决似乎还没考虑这些,见到珠花醒来,他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一些。珠花还盼着他快些出去自己好收拾一番,结果严决却半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干脆就在她身边坐下,诉起了衷肠来。
他说了很多,珠花脑子晕乎乎的没听明白多少,只依稀记得他说了什么若是珠花真的一命呜呼了,他这辈子怕是也不会娶别的姑娘。他仍然没说喜不喜欢珠花,他只是举了一个又一个的例子,说到犯过的错误,还有曾经迷茫的过去。
也许是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下,珠花终于也愿意和严决说出自己的心声。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如穗云一样稳重,也不如如笙一般温柔,所以对自己也一直没有信心。她想,严决应该是喜欢像如笙那样的姑娘,温柔漂亮博学多识。可是她自己呢,一样都不占。她终于有些明白严决先前对她的那些冷淡。而最让她感到垂头丧气的是这一切都是她在短时间内很难获得的。
“然后呢?怀远将军怎么说的?”如笙觉得严决必然是说了什么才会让珠花又振作起来。
“他说……他其实没说什么,就说了,等我……等我长大。”
半年后,淮国进犯褚国,领兵将领为聂以伯。淮国士气高涨,很快将靠近边界的几座城池攻占下来。瑞王派怀远将军前往支援,与众臣彻夜商议对策,最后决定遣十万大军至边界迎战。
如笙知道这个消息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在那个淮国有她的生身父母,有她儿时的回忆,有她故乡的味道。她知道战争唯有你死我活,就是难过大抵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和父母见面。她的瑞安和翎歌,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自己的外公外婆。
也许从她嫁到褚国的那一日起就不得不与这个国家休戚与共。她是这个国家君王的妻子,也是未来君王的母亲。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由她出面讲和,会不会就能避免一场更大的战争。可是这是褚国所需要的么。这是瑞王所期望的么。如笙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如若有用,想必瑞王早就会同她说。
因为忙于政事,瑞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夜澜宫过夜。就算偶尔过来也是坐坐就走,连用个午膳的时间都没有。
兴许是从前的日子过得□□逸,让如笙都快忘了自己的丈夫是一国之君。她不是他的唯一。他需要心怀天下,心怀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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