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鹿把伞往杨伊那边挪了一下,却见杨伊弯下腰,从她老爸的墓碑前抱起其中一束花,用手指掸去落在上面的水珠。
赵鹿一脸莫名:“你拿它干嘛?”
来的时候,杨伊带了一束花,赵鹿也带了一束,她觉得这样显得庄重。赵鹿想不通,就算杨伊再怎么爱花,也不至于把这献给死者的花带回家吧?也没听说过有这方面的习俗啊。
杨伊深深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嘛?”
杨伊长叹一声,说:“我……我想去看看梓妤。”
钱跃民在新加坡的生意失败后,举家迁回中国,当然也没忘把他女儿的骨灰带回来厚葬。
去年杨伊生日没办,那天是钱梓妤的忌日,赵鹿陪杨伊来到这里,只是她心里有些不痛快,就留在车里没去到墓前。
清明节祭拜死者,天经地义,赵鹿也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她又不想让杨伊看穿自己的心事,眼眸微闪,说:“来都来了,那就去呗。”
因为下着雨,两个人只带了一把伞,赵鹿只能送她过去。这一次,赵鹿终于见到了钱梓妤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还是之前她去参加追悼会时看到的那张,女孩笑容恬静,像是无忧无虑活得很幸福的少女。单看这张照片,谁又想象得到钱梓妤会自杀呢?
墓碑前放着一把将要凋零的白百合,还有一些糖果水果,想必是之前钱跃民来祭拜过了。
杨伊果然如她自己所说,看完,放下花就走。这让赵鹿心里陡然不安,她其实想听听杨伊会对钱梓妤说些什么,她最怕的就是杨伊沉默。
雨越下越密,洋洋洒洒覆盖在周围的墓碑上,让原本安静的气氛多了几分y-in森。
在这种憋闷的环境下,赵鹿突然不敢出声,跟着杨伊一路沉默走出陵园。
第二天她们回了赵鹿老家,路程短,所以直接坐的大巴车。
这是她们第三次一起坐大巴了,每一次心情都不同,第一次是新鲜和惊艳,第二次是幸福,第三次似乎有点压抑。
昨天从陵园回来之后,赵鹿就感觉杨伊情绪有点不对劲,就连两个人在床上亲热时,她也感觉杨伊没有平时热情。
事后她问了杨伊是不是不舒服,杨伊非说没有,只模棱两可地说:“雨下太久,s-hi气太重了。”
杨伊肯定是不开心的,她越不开心话越少,这一点骗不了赵鹿。只是赵鹿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是想到了她早逝的父亲?还是因为钱梓妤?
赵鹿知道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很可笑也很没风度,可她管不住自己。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钱梓妤始终是她心上的一根刺。一想到杨伊爱了这个人十年,赵鹿心里就酸溜溜的。
赵鹿做不到像杨伊那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一下大巴车,她就把杨伊拖到一边,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开门见山地问她:“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想谁?”
“钱梓妤。”
杨伊脸上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她笑了起来,说:“我忘不了她,她在我的记忆里。”
记忆?回忆?
赵鹿无从分辨这两个词之间有什么微妙之处,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扔进了一个醋缸里,刺鼻的醋味铺天盖地朝她挤压而来,心里堵得慌,她一声不吭转身要走。
杨伊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含情脉脉地说:“但你永远在我心里。”
赵鹿脸色稍缓。
清明节过后,杨伊开始忙碌,经常加班很晚。而赵鹿这边因为工作调动,她现在的工作基本属于文职类,清闲又轻松,每天准时准点下班。
一个人回到家中不免冷清,赵鹿偶尔无聊会diy做个面膜,留一半的原料等杨伊回来亲手帮她敷。她以前很懒,但自从有了自己的家,在杨伊这个洁癖患者的影响下渐渐注意卫生了,不忙的时候她都会主动拖地。
她一面敷面膜一面拖,合理利用时间,拖着拖着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崔茜打来的。
“干嘛?不会又是让我去酒吧守着一个醉鬼吧?”
面膜凝固之后面部肌r_ou_稍稍有点紧绷,赵鹿说话时嘴唇都没怎么动,声音听上去有些古怪。
崔茜不答反问她:“你是赵鹿?”
赵鹿:“不是我还能是谁?有话快说,我现在不方便。”
崔茜越听这声音越觉得蹊跷,她大胆猜测:“你该不会是在床上吧?跟你家那位?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要论奔放程度,在赵鹿认识的这几个人中,她觉得何芸排第一,第二就是崔茜,第三是俞宁。果然喜欢混夜店的人思想就是不一样,赵鹿用手压了压嘴角防止面膜崩掉,没好气道:“瞎说什么,我家那位还在加班,就我一人在家。”
崔茜一听更乐了,说:“长夜漫漫一个人在家多无聊,我现在在城西,这边有家酒吧正在办制服派对,要不要出来玩啊?”
“你在城西?你来这干嘛?”
崔茜不耐烦:“先别管我来干嘛,你到底出不出来?老板娘是个拉拉,今天晚上清一色女的,很多美女哦。“
赵鹿正色道:“喂,我是有家室的人。”
崔茜嗤之以鼻:“有家室怎么了?有家室就不能出来玩了?我有女朋友还不是一样出来嗨,也没见她说什么。”
赵鹿一下抓住了重点:“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漂亮吗?”
崔茜微微思索,说:“漂亮谈不上,比较可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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