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律法有令,各级官员不得深夜单独提审女犯。难道大人不知?还是知法犯法?”
“这……”刘吉昌忙打着千陪笑道:“只因明日一早就要将人犯带往京城,卑职一时性急……”
李袭誉暗暗吃了一惊。
“如此说来,刘大人已经肯定,此人就是你要拿的人犯了?”
“正是。”
李袭誉打量着可儿消瘦的身形,不由皱起眉头。他微微沉思了一会儿,道:“人犯既然是入了我的大牢,便是我的职责所在。若是大人拿
错了,报到朝廷去,朝廷岂不说是我这地方官没有核查清楚?我看押解之事且暂缓,等明日一早,我会同刑部吕大人一同审过,确认这是此案
人犯再押往京城比较妥当。”
“这……”
“来人,送刘大人去休息。”李大人一甩衣袖,喝令道。
直到看着刘吉昌无奈地走出大牢,李袭誉这才转过头来。
“侄媳,你没事吧?”
“多谢大人。”可儿忙上前见礼,“不知将军情况怎样?”
“就是世侄派人给我送的信我才知道出了这事。侄媳可知他拿你的理由?”
可儿忙摇了摇头。
李袭誉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来。
“我相信侄媳是个聪明人,他的目的何在你应该很清楚。”
可儿默默地点点头。
“我相信你也是个勇敢的人。明日公堂之上,你要小心。”
可儿又点了点头。
李袭誉命狱卒好生照顾可儿,便转身走了。
可儿缓缓坐回地面。这真是想不到的天外之灾。刘吉昌到底拿住了她的什么把柄,并且还妄图以此来污蔑凌雄健?
李袭誉刚进后堂,便被凌雄健一把抓住手臂。
“怎么样?可儿在不在?”
李大人拍拍他的手,笑道:“世侄莫急。侄媳是在大牢之内……”
凌雄健抬脚就要往外走,却被他一掌按住。
“……但是你不能去。姓刘的派了两个人守在大牢门外,你去了只会授人以口舌。”
“可是……”
“我进大牢时,正听见他在诱导侄媳。看来,他的目标其实是你。”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一直坐在灯影之后的楚子良动了动。李大人惊奇地发现,一向注意修饰的他竟然顶着一只巨大的黑眼圈。
见李大人盯着他的眼睛,楚子良本能的抬手摸摸黑眼圈,心下不由暗暗叹息,凌雄健下手真是够狠的。
昨日,当凌雄健从昏迷中清醒,立刻将楚子良暴打了一顿。若不是楚子良那帮侍女及时上前拉开,只怕他的伤就不仅仅只是眼上的乌青而
已了。
“听那姓刘的说,刑部还来了一个姓吕的……”
楚子良立刻机警地坐直身体。“姓吕?”
“是的。”李大人点点头,继续道,“原本他们打算明天就将侄媳押解进京,我找了个理由让他们明天一早就给侄媳过堂。那样我们就会
知道他们是以什么理由收押侄媳了。”
“可是,可儿她……”
“世侄放心,我让狱婆照顾着侄媳,这一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你在此刻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当心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的
“我有点明白他们是为什么而来了。”楚子良摸着下巴道。“如果来的是姓吕的,那么,”他抬眼看着凌雄健,“十有八九跟那个八景玉
佩有关。那姓吕的正是主张此事跟你有关的人之一。当我把玉佩交给皇上后,皇上下旨让刑部结案,只有这姓吕的说事实不清,需要再追查。
当时皇上没有同意,却不知为什么又改主意了。”
“那姓刘的说,是奉了上皇的旨意,并不是皇上的旨意。”
楚子良点点头。
“那就清楚了。上皇病体日重,此次皇上下旨赐婚,就是因为不想讳了上皇的意。看来,这复查此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此说来……
”他抬头望着凌雄健。
凌雄健不禁皱起眉头。
次日一早,天还未大亮,楚子良就醒了。他打着哈欠,推开盖在身上的锦被——这是李大人特意为他们二人过夜准备的。凌雄健打死也不
肯住进客房,以至于向来以舒适第一的楚子良也只得委屈自己在长史府后堂的矮榻上将就了一宿。
楚子良抬头看看凌雄健,此时他正坐在书案之后,一边皱眉沉思着,一边往一张纸片上写着什么。
他又低头看了看青砖铺就的地面。地面上竟然没有出现一道深沟,这真可算得上是一件奇迹。要知道,凌雄健几乎在这青砖上来来回回地
走了一夜。
这一夜,凌雄健一直未曾合眼。他曾经多次想要溜去大牢看望可儿,却都被楚子良给挡了回来——别看那家伙裹着绵被貌似睡得香甜,其
实一直警醒着。
侍女捧进洗脸水让二人净过面后,楚子良对着镜子自怜地按着黑眼圈。
“真是‘狗咬吕洞宾’。如果不是我拦着你,你现在早跟嫂子关在一起了。啊,也对,这正是你所想的,你们生死总在一处。不过,你也
要想想,如果你真的被关了,那谁来救嫂子?”
凌雄健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笔。
“不就是想要我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嘛。”
“哼,”楚子良接过侍女递上的毛巾,轻轻按着黑眼圈。“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着呢。要不是我派人跟着姓刘的,你怎么知道嫂子被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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