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能想得出来的。他必定是从哪里听来了,有样学样,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不适合这个年纪的恶毒。
计言十对这家人家挺无语的,语调又凉了几分:“你奶奶说的吧,这话?”
那孩子心虚得明显,反而死鸭子嘴硬:“反正你就是讨债鬼!讨债鬼!”
他说这话时,稚嫩的声音说着一口娴熟上海话,俨然一副人小鬼大的滑稽样子。
计言十不打算跟他说什么大道理,直接选择了以暴制暴,绘声绘色故弄玄虚道:“小朋友我跟你讲,除夕夜的时候不只有讨债鬼,还有专门捉小孩子回去酿酒吃年夜饭的酒鬼哦。他们的耳朵很灵,大老远就能听到小孩子叫‘鬼鬼鬼’的声音,以为在喊自己。然后就会跟在这个孩子身后,等到除夕的晚上,大人都喝醉了的时候,把这个小孩带走……”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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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怎么了?”计妈妈闻声赶来,看到宝贝小儿子捂着耳朵尖叫,心疼又纳闷,目光转向一旁泰然自若的计言十,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耸了耸肩,没打算做什么解释。“我去街上走走。”
心虚地离开案发现场,计言十舒了口气,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给慕衡打电话。他大约也刚吃完午饭,只是不知道在家有什么活动。
计言十原本只觉得有那么些不爽,可是跟他发了发牢骚,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矫情了起来。
他温柔的声音里,总有一种,会让人变软弱的病毒。
慕衡原先只是静静听着她讲,时不时应几句。听到最后的时候,他没再讲话,不知在思考什么,突然来了句:“报坐标。”
“哈?”
“坐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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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他就出现在了街角,厚重的大衣把那个形单影只的小个子一把卷进怀里。
他似乎总是这样适时地出现,为她挡风遮雨。
“你来找我了。”她的脸被冻得通红,贴进他温暖柔软的灰色毛衣里,说了句可有可无的开场白。
头顶传来慕衡熟悉的声音,平静,却不寡淡:“嗯,来晚了。”
她没细细思考,眉眼弯弯的,抬起头来问他:“大年三十跑出来,你家里人没意见吗?”
他故弄玄虚答道:“所以不能多待,得回去了。”
“……”计言十识相地松开手,离开他的怀抱,“这就回去啦?”
“嗯……”他掸了掸她肩头的雪花碎片,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跟我走吗?”
“走?”她就跟二愣子似的,“去哪儿?”
“我家。”
“……”
慕衡察觉出了她的犹豫,低了低眸子,问她:“害怕?”
她摇头,向来古灵精怪的一个人就这么彻底没了主意。
“说说看,小脑瓜里又在脑补什么东西?”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太阳穴。
“你怎么知道我在脑补……”被看穿的计言十只好坦白,“我在想:第一,大过年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上门太突兀了。第二,你家里人一定不喜欢我的工作和家庭。第三,我没带礼物。”
“这回思路倒是很清晰。”慕衡的眼底终于现出轻盈的笑意,捏捏她的脸颊,有条不紊地答道,“第一,我出来之前就和家里人讲过了,会带你回去。第二,他们知道你的情况,还叫我好好对你。第三,我们家不兴送礼那套,人去了就行。”
铿锵有力的一番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把计言十那一堆看似无懈可击的理由一并扫除。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还不走么?”计言十看着慕衡打开后车门,半个身子凑在车里拿东西。
慕衡再次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些礼品,淡淡瞧着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姑娘,“帮我关下门。”
她不懂人情世故,那便由他来做,这是他脑袋里冒出来很自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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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言十跟在他身后,神情恍惚。
她刚刚才吓哭屋子里的小皇帝,现在居然转头就带着男朋友上门去了。
就像上次骂了相亲男又发现忘记拿包差不多,她每次遭遇窘迫尴尬的场景,总有他慕衡在。
院子里的门敞开着,他走在前面,脚踩着积雪的细碎声响刺激着计言十的耳神经。
她忽然想要掉头就走,可偏偏手已经被旁边的人握住了,塞在他的大衣口袋里。
来开门的是计妈妈,看到女儿出去遛个弯就带了个仪表堂堂的男人回来,不免有些诧异:“小十,这是你男朋友?”
“阿姨您好,我是慕衡。”他微微颔首,递上伴手礼,“没知会一声就登门拜访,实在唐突了些。”
“没,不唐突不唐突~”计妈妈难得舒展开了笑意,“快请进。”
计言十跟着慕衡进屋,看着他跟里头一脸木讷的叔叔打了个招呼。那小皇帝倒不见了踪影,大约是去楼上看动画片了。
计妈妈打量着这个长相标致的小伙子,忍不住喜上眉梢:“小慕,你是做什么的啊?”
“我从前是电子竞技选手,现在退役了,做游戏解说和网络直播。”慕衡毫不避讳地坦言。
计妈妈的神色明显顿了顿,计言十直到她在想什么,电子竞技是什么?打游戏能赚钱?
免得这位大律师一开口就让她家大神尴尬,她自己先解释了:“电子竞技是国家体育局批准的正式体育竞赛,和传统体育项目比起来,并没有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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