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她救醒他,他应该还指望着靠孟岚逃出去。怎么会下狠手!”
“也许……”苏恒不知道是否自己太过天真,心底居然会有一丝温暖,觉得苏明在帮自己除掉孟岚!可是,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巴不得自己死?还曾联手林泉刺杀自己?怎么可能帮忙?
杨昱轻吸一口气,“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我们又怎么猜的出他们的意图?也许,所有的一切,都非表面上呈现出的意思。”
有近侍靠近,呈上刚收到的东西,“皇上,陈睿派人送来的亲笔书信!”
苏恒接过翻开,本就紧锁着的眉头几乎要拧在一起,大怒将手中的白纸捏成碎渣。
杨昱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一颗心乱了节拍,“写什么?”
苏恒颤抖的指尖抚上冰凉的胸口,眼前尽是浓重的黑,“苏明投靠了他!嫣儿被陈睿杀害了……他们将嫣儿挂在城门处,受万人唾弃……”他每说一个字,就感到有一把刀子重重捅了一下心。那无形的刀子不停地扎着,片刻已千疮百孔。
“阿恒……”杨昱能感到他刻骨的疼痛,但无能为力。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太苍茫无力。
夜风一直吹,吹进人心里,只剩一片冰寒。原本以为还会再见的,终是再也不会见了!?
苏恒借着旁边的石桌支撑软乏无力的身子,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光彩。许久后,开口问,“所有将士都已待位好了?”
杨昱知道他问这个的目的,“恩!随时可以进攻!”
苏恒冷漠的眸子毫无温度,“你去准备得当,明日一早,我们一齐发兵东藩!”
“好!”杨昱虽然想一直陪着他,但也晓得说多无用。当事情已经到了最糟糕的结果,再说什么宽恕与放下都不合时宜,只有复仇才能让活着的人有一丝生存下去的斗志。杨昱私心希望这场战能打得久些,久到能让苏恒淡忘些疼痛。可是,真能忘么?
苏恒没有独自站着,他脑子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就是要复仇,不惜一切代价地复仇!连夜将苏泽召进宫,将帝都的政权交于他,“今后,大兆政事全归你管。”
苏泽还不晓得白紫嫣的事,玩笑,“三哥速战速决,得了胜战后快些回来,我便轻松了!”
苏恒沉默,其实他没打算再回来。原本战争就是残酷而无法预料的,何况他这个心如槁灰的人,战死了反而更轻松。他,打算一去不复返了。
苏泽眼巴巴地等着对方回应,没想得到的是长久的沉默,终于意识到他似乎做了什么最坏打算。轻声问,“三哥,真要亲征?要不,我去吧!虽然我本事不大,但也会尽力的。”
苏恒轻摆手,“有哥哥在,怎么能让你去!”
“三哥……”苏泽从他眼中探到了决绝,那是不容妥协的目光。试着从其它方面劝说,“我觉得,太后不会同意。”
“太后早已被我送到安全的地方!”苏恒捡着重要的事情交代,“你只用管理好这。我若回不来,你就是大兆的主人。以后,什么事情都得努力去做。”他从桌屉下抽出一张纸,“这是可重用的官员名单,你看过后就烧掉。”
“三哥…...”苏泽颤着语气,“你,你一定要回来的……”
苏恒转过背,不再看他,“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苏泽只好先去打点正事,走了没几步,再回首时,便见方才待着的安和殿里,所有的烛光都灭了,只剩无尽的浓黑。
苏恒坐在黑暗中,静默地等待黎明。他想哭泣,却发现完全哭不出来。他曾为她哭过一回,在她离开帝都去沧源县后,意识到某一日是她的生辰,自己却没能给她好好庆祝时,他忍不住掉泪了。
在那之前,他们自打做朋友开始,每一年都会一起过生辰,送彼此最有趣的礼物。可那一天,突然发现生活中没有她,竟如此难熬,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孤独,他觉得难受极了。
从前,他后悔了,还可以想尽法子去找她。现在,却再也找不到了。他只有死了,才能找到她了……
☆、相斗
苏恒的御驾亲征,大力鼓舞了军心,引得兵将皆斗志昂扬。每攻下一座城池,所有的将领及兵士都会有不菲的奖励。他在举国之财力及人力,猛攻东藩,只为让自己那颗复仇的私心快点达到最终目的。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苏恒在数不尽的冲锋陷阵中,早已经忘记自己是个皇帝。他只记得心底的目标,在每一场战役中用尽全力,期望能尽快宰了陈睿复仇。然而,一切不是急迫,就能迅速完成。虽然胜多败少,但每次的败战后,亦要花费不少时日恢复……
两年后,东境三洲被攻得只剩一座樊城。陈睿居于其中,借着地势固守。苏恒硬攻了数十次樊城,皆没有成效。索性在城前安营扎寨,坐等到这座城兵尽粮绝。他不亲手杀了陈睿,绝不做半点退步。
然众多官员觉得胜利在望,没必要让大兆的国君在此干等。前来劝解的官员愈发多,请求皇帝回都理政,不要在此浪费时间。毕竟,樊城被攻下只是早晚的问题。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再加上这场战役规模过大,早已挖空了国库,急需国主将自己的才能用在恢复国力上。
苏恒对于这些劝解充耳不闻,挥手反驳,“有苏泽理政,怎么能算无君。”其实他早已不把自己当做君主很多年了,他也看得很开,“一场大战结束,国库空虚很正常,只有慢慢再度积累,非回去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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